“别再忤逆孤了。”谢峤抬起那双黑漆漆的眸子,不轻不重地睨着聂颂宁。
那眼神属实有些恐怖,所以聂颂宁思考了一下,便乖乖地坐在他身旁。
她坐下后不一会儿,就有宫婢将早膳呈了上来。
等宫婢离开后,聂颂宁惊讶地看着他,有些不明白谢峤这是何意。
但他做事都不按常理出牌,所以聂颂宁也不好问。
谢峤拿起公筷给她夹了块糕点,淡声道:“陪孤吃点。”
“。。。。。。是。”
这种感觉实在怪异。
前世即便她成了良媛,都没和谢峤用过几次膳,如今却如此轻而易举,倒让她觉得有些搞笑。
就在聂颂宁要将那块糕点戳成泥时,谢峤突然说话了:“烟玉堂的嫌疑洗脱了,大理寺的人也已经撤离了殷府。”
聂颂宁的手一顿,抬眸看他,而他也放下了筷子,对上她有些惊愕的眼睛。
“但你看上去还有些疑问。”
沉默半响,聂颂宁轻声道:“殿下可否告诉臣女,在柳香楼设局引殷舟出来的人,究竟是何人?”
谢峤拿起锦帕擦了擦唇,并没有马上回答。
聂颂宁见此立即道:“是臣女僭越了。”
“可以告诉你。”谢峤放下锦帕,看着那双漂亮的杏眸,“只是孤不想跟一个奴婢解释。”
聂颂宁心一颤,铺天盖地的难堪席卷了她全身,她紧紧咬着唇,脸色苍白,喉头有些干涩,“臣女,知道了。”
谢峤看着她难堪的脸色,心情也变得不是很好。
直到现在,他才能笃定他就是喜欢上了聂颂宁,她的所有情绪都能波动他的心,就连她的难堪,他都会不忍。
“你知道什么?就在那胡思乱想。”终于还是没忍住,谢峤慢声道。
“。。。。。。殿下是何意思?”
谢峤:“近日广阳殿开销大,孤让曲秋遣散了些宫人,其中就有你。”
什么?
意思就是说她不再是奴婢了,他要放她离宫了?
谢峤将她脸上的惊喜全看在了眼里,幽暗的眸子闪了闪,残忍地开口打破了她的幻想:“但广阳殿缺了名调香的,孤觉得你就很合适。”
聂颂宁心头的喜悦一僵,愣住了。
谢峤不管她眼底的绝望,依旧淡声道:“从现在开始,孤会付你月钱,你不再是奉茶宫女,而是烟玉堂出来的调香师傅。”
“。。。。。。那殿下先前说的三月为期,还作数吗?”
谢峤盯着她脸上的忐忑良久,才伸手抹掉她唇边的糕点,语气淡淡:“再说吧。”
什么叫再说吧?!
心脏倏地跌入谷底,她的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她飞快偏过头,躲开了谢峤的手,好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再说吧”根本不是商量,而他的迂回战术,他现在根本就没有放她离开的意思。
眼下出宫的良机还未出现,谢峤却变了这么多,让她极为不安。
她死死咬着唇,内心飞快地思考着。
不行,无论怎样都得先稳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