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只剩下他们,林听本来还想到床榻睡回笼觉的,见天快亮,离辰时不远了,她又坐直身子:“我们坐一会再下楼?”
段翎忽而抚过她眼睛:“林乐允,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林听心跳加速,反问:“难道你就没有事瞒着我?你还没和我说你为什么会成为药人。”
他笑了笑:“我要是说了,你便会将你隐瞒之事告知我?”
她勾他尾指,没吭声。
段翎低下头看被林听勾住的尾指,反过来勾住她,不知在想些什么:“是绝对不能告诉我?”
林听还是没吭声。
他的另一只手不轻不重按了下她眼角,按得有点红了才慢慢地松开:“我能不能问……”
她却答:“我喜欢你。”
答非所问,但令人愉悦,段翎眼底漾起了几分真切的笑意。
他正要说话,却蓦地听到了什么,手腕一动,抽出自己发间的一支簪子,长发散落的同时,簪子尖锐的那一端刺向窗外。
簪子掠过半空,带出一道风声,划破窗纸,刺了出去。
林听看得目瞪口呆,这一支虽不是她送给他的玉簪,但也是玉簪,段翎这厮太败家了,就这么随随便便地将玉簪扔了出去。
纵然林听猜到段翎是因为发觉窗外有人才拿东西刺出去的,但他拿什么不好,非得拿玉簪。
话还没说完,她看到今安在跳窗进来,手里拿着玉簪。
“抱歉,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来找你们有要事相告。”今安在是在看到大夫进他们房间又离开,确认他们已经起床了再过来的。
他正好听到了林听对段翎说我喜欢你,不太自在。从前听说过林听当众向段翎求婚事,可那是听说,如今是亲耳听到她说出这种话,感觉多少有点不一样。
第一感觉是林听还有这一面?他回想起自己总是被她打骂的画面,顿时后悔送她金苹果了。
今安在往房里走,将玉簪还给段翎:“打扰了,段大人。”
段翎接下,却不再用。
林听先跑去锁好房门,再回来打量着今安在身上这套驿卒衣衫:“不出我所料,你又来刺杀太子?真是打不死的小强。”
他注意力在她的后半句话:“打不死的小强是什么意思?”
“夸你的意思。”
今安在瞥了林听一眼,如实道:“我来官驿不是为了刺杀太子,是来找东厂厂督踏雪泥。不,是应知何,应大人才对。”
说到应知何,今安在眼神变得复杂,心中升起一股久违的难受,不敢相信对方变成了这样。
林听一脸欣慰:“很好,那我就暂时不用给你收尸了。”
她在安城得知踏雪泥有可能是前朝大臣应知何,就告诉今安在了,只是不知道今安在追到官驿来找踏雪泥意欲何为。
倘若他是想与踏雪泥叙旧,大可等回到京城再叙,没必要冒险在当今太子的眼皮子底下叙旧。
“你找厂督干什么?”问出这个问题,林听才记起段翎在身边,他还不知道今安在身份。她顿了顿,偏过脸看段翎:“他……”
今安在看出了她的顾虑。
林听大约是觉得未经他同意,不好对段翎说他的身份。这般看来,她还不算完全重色轻友,不过今安在现在不在乎让段翎知道。
因为以前怕段翎会将林听抓进大牢,现在不怕了,所以今安在坦白:“我是前朝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