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翎脚步微顿,最终走向了跟药铺是反方向的烧饼摊。
等他走远,林听迅速去买帷帽遮住脸和买新外衣披外面,接着走进药铺买合欢药。买完合欢药,她出外面扔掉帷帽、新外衣,又走进去再买安胎药。谨慎起见,没一起买两种药,分开买。
时间紧迫,林听来回地跑,在微凉的天气里出了点汗。
她还没来得及擦掉汗,段翎就拿着用纸包着的烧饼走回来了:“有很多人在药铺里买药?”
“还行,人不多。”
段翎用帕子给她擦去额头的细汗,温柔道:“我还以为你是挤着人去买药,所以出了汗。”
林听接过烧饼,随后仰着脸,方便他给自己擦汗:“药铺没开窗,很闷,闷到有点热。”
段翎收好帕子,望向她拎着的药:“这是令韫的安胎药?”
安胎药是一大包的,林听拎在手上,合欢药则是很小一包,被她塞到裙带里了:“对。”
“还要不要再买什么?”
林听说话时就没往自己放有合欢药的裙带看过一眼,避免他发觉:“不用了,等令韫吃完我们今天买的酸果子和安胎药再说。”
回去后,林听将安胎药给仆从,吩咐她们去煎药,然后到段馨宁的房间看看她的情况。
段馨宁刚吐过一轮,神色恹恹的,此刻坐在罗汉榻,小口地吃酸果子,见到林听才露出点笑容:“乐允,你回来了。”她也知道段翎会带林听去官衙办差的事。
林听坐到段馨宁对面,给她披上滑落到腰间的薄毯子。
“今天感觉怎么样。”
段馨宁靠着林听的肩膀:“吃了你给我买的酸果子,好多了。”说到一半,她莫名想哭。
怀孕后,身体很难受,段馨宁一开始坚定要生下这个孩子,现在又有点怕生下这个孩子。
她感觉自己变得很矛盾。
林听听说孕妇情绪波动大,于是说其他话转移她的注意力:“夏世子今日是不是来过了?”
段馨宁刚睡醒不久又昏昏欲睡:“你怎么知道他来过了?”
林听一进来就看到茶桌有两只用过的茶杯,段馨宁喝茶用一只就行,而下人不敢用主子的茶具,所以她猜夏子默今天来过了:“桌上有两只用过的茶杯。”
“他刚走不久。”
段馨宁不太想在林听面前提夏子默,怕她想起自己那晚轻易就原谅了他的事。段馨宁在乎林听,自然也在乎她的看法,最担心的是林听以后会不理自己了。
林听给段馨宁捏腿,让她给自己捏肩:“他找你说什么?”
段馨宁抬起双手给林听捏肩,她力气小,捏得很轻:“他说让我相信他,再等他两个月。”
林听:“……”
她非常想叫夏子默有多远滚多远,说来说去都是这几句话。
林听在心底里将夏子默骂得半死,后知后觉抓住一个关键词:“两个月?为什么是两个月?”
难道夏子默有把握在接下来的两个月推翻大燕?他们真的打算推谢清鹤上皇位?不是林听瞧不起谢清鹤,他性子太软,容易被人拿捏,不适合当皇帝。
历史上有很多个朝代存在几年就被灭了,譬如存在不足两年的玄汉和只存在四年的后汉等等。
林听不太想新朝也这样,想生活在较少动乱的朝代。
段馨宁继续捏她肩头:“我不知道,他就是这么跟我说的。”夏子默很少会跟她说造反的事。
林听拉下段馨宁的手:“他将你们的事告诉侯爷了?”
“我没问过他。”
林听不再说夏子默了,她嘴馋,拿起一颗酸果子来尝尝,结果被酸到忍不住全吐了出来。她不知道这么酸,以为是一般酸。
怪她嘴馋。
段馨宁连忙下了罗汉榻,倒杯茶给林听喝:“你没事吧。”
“没事。”
林听被酸出眼泪了,边擦边道:“我给你买了安胎药,吩咐人去熬了,今晚喝完再睡。”
“乐允,谢谢你。”段馨宁抬起头,拉住她,眼眶渐渐地又红了一圈,泪水仿佛就要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