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安在曾试着调查,但没查到任何消息:“段翎可曾和你提过染病的人都会被带去何处?”
林听如实道:“没有,他只说过官府将他们集中起来了,具体会被带去何处,他没说,我也没问。”毕竟这算锦衣卫的机密了。
她纳闷:“怎么突然问这个?”他又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
今安在还没调查清楚,不会随意下定论:“就随便问问,没什么事,我先走了。”他走向窗。
林听忽想到跟踪过自己的人,喊住他:“还有,你离开北长街后能不能帮我查一个人。”
“查谁?”
“东厂厂督,我和令韫去东宫那日,发现有人在跟踪我们,我怀疑是这个厂督指使的。”
今安在分析:“东厂厂督?我听说过他,但没见过。东厂历来跟锦衣卫争权,他派人跟踪你们,是想抓住段翎的弱点?”
林听耸了耸肩:“不清楚,你就说能不能查吧,你要是不能查的话,我出去再想办法查。”
“能。五十两。”
“你去死吧。”林听抬腿就要踹今安在,他却跳出窗外躲开,轻功了得,身手矫健,没几下便攀过旁边的房屋,消失在她眼前。
*
今安在一离开北长街便去调查林听说的东厂厂督,发现他是成年后才做的太监,摸爬滚打数年,坐上厂督之位,杀过不少人,阴狠毒辣程度跟锦衣卫不相上下。
踏雪泥此人今年虽四十岁了,但长得好,又是太监,模样显得年轻,看着只有三十出头。
至于踏雪泥成为太监之前是什么身份,家住何方,有无亲人,有无妻儿等等,今安在查不到,这些事跟被人抹去了似的。
不过踏雪泥近日是否有派人跟踪林听,他还是可以查到的。
踏雪泥不仅派人跟踪林听,还派人跟踪她母亲李惊秋。今安在能够理解他派人跟踪林听,想威胁段翎。跟踪李惊秋作甚?拿林听母亲威胁段翎?感觉不太可能。
今安在利用江湖关系,查踏雪泥查得很快,刚入夜就查完了,也有踏雪泥没多少事可查的原因。
他当即又回到北长街找林听,将今日所查到的事告诉她。
林听一听,跳了起来,抓住他问:“他还派人跟踪我母亲?你可查到他为什么要派人跟踪我和我母亲?”真的是因为段翎?
今安在沉吟片刻:“恐怕只有踏雪泥自己才知道真正原因了,他手底下的人仅领命行事,不知缘由,我也无从查起。”
她担忧:“他除了派人跟踪我母亲,还有没有做别的事?”
他背靠窗,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长剑:“没,至少目前为止没有。你怕他伤害你母亲?”
林听抿唇:“肯定啊。”事关李惊秋,更加马虎不得。
今安在将长剑挂回腰间,站直身子:“你怎么不告诉段翎?他是锦衣卫,还一直在跟东厂斗,想查踏雪泥,比我更轻而易举。”
不知道为什么,她潜意识不太想找段翎查这件事。林听渐渐地恢复冷静,回到桌前吃晚膳,边思忖边道:“找你不行?”
“也不是不行,只是好奇你不找他的理由,怕麻烦他?可你们都快成婚了,还怕麻烦他?”
林听没回。
房外骤然响起敲门声,她吓一跳,示意今安在别说话。锦衣卫早就送晚膳来了,应该不是来送饭的,段翎说过今晚要留在北镇抚司处理公务,也不会是他。
“何人?”
“段翎。”段翎又慢条斯理地说出了他的名字。
林听吃惊。天黑了,她也不催促今安在离开的原因是知道他今晚不会来:“段大人?你不是说今晚要留在北镇抚司处理公务?”
门纸倒映着段翎颀长的身影:“提早办完便又来了。”
林听瞬间变得手忙脚乱,忙不迭指了指窗,让今安在先走,他却朝她摇头,无声地说不行。
现在是锦衣卫在街上巡逻的时辰,有一队锦衣卫恰好就在林听住的房间正下面。若今安在此刻跳窗出去,定会叫他们看见。
他有把握在这群锦衣卫手底下逃走,只是他们会看见他从林听住的房间出来,她会有麻烦。
林听顺着今安在的视线看去,也看到了楼下那一队锦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