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扯太远了,都扯到小时候了,林听试图拉回来:“你不反对夏世子和令韫的婚事?”
段翎淡然道:“这是令韫自己的选择,我为什么要反对?”
“这倒也是。”
他们私定终身,没多少人知道,除非段馨宁拿那一张血婚书出来,否则哪怕夏子默造反失败了,她和段家也不会受到一丝牵连。
林听不再想此事,转而想任务,要买合欢药、下药……
下药有个前提条件,瞒着众人给夏子默下药。意思是下药前不能告知任何人,连段翎和段馨宁都要瞒着,难度太大了。瞒段馨宁轻而易举,瞒段翎却难如登天。
如今她出门,身边不是跟着几个锦衣卫,就是跟着段翎,怎么找机会?完全找不到机会。
林听烦到用脑袋轻轻地撞罗汉榻的靠板,撞了两下后撞到一个比靠板软点的东西,她抬起头看,发现是段翎伸过来的手背。
她不撞了。
段翎注视着她双眼:“你怎么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林听跳下罗汉榻,在睡前洗漱一番:“令韫突然来安城,还有了身孕,方才她又收下了夏世子写的婚书,我需要点时间接受。”
段翎坐到她坐过的地方。
他平和道:“主要是因为令韫收下了夏世子写的婚书吧,毕竟夏世子今晚还没来之前,你和令韫坐在院子时不是这样的。”
林听用杨柳枝沾上牙粉来刷牙,咬字不清道:“没错,主要是因为这个,我刚刚也说过了,我觉得夏世子配不上令韫。”
段翎忽问道:“所以你准备劝令韫放弃这一桩婚事?”
她刷牙的动作没停:“没有,一切以她的意愿为主,我只会给一点意见,采不采取看她。”
段翎没再问了。
*
自段馨宁收下婚书那晚开始,夏子默每天会偷偷过来见段馨宁,连续十多天没中断过,可林听一直没找到机会完成任务。
因为段翎去哪儿都带上她,包括去官衙办差。他倒也不是察觉到她想做什么,而是为了防止她再被叛军掳走去威胁今安在。
在此期间,谢家军进攻过安城几次,皆“失败”告终。
林听虽知道世安侯跟成了叛军的谢家军在演戏给身在安城的太子和远在京城的嘉德帝看,但也猜不透他们下一步想怎么做。
不过林听并不担忧城破后,自己和段翎、段馨宁会有危险。夏子默这人是没什么大用,可他绝不会让段馨宁出事,也不敢让她家里人出事,怕她恨他,厌恶他。
所以林听只需要担忧能不能在期限内完成任务。
段翎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到时辰去官衙了。”
林听磨磨蹭蹭地走出后院,看走在前面的他,犹豫着道:“我今天能不能不去陪你去官衙?”她也不是不喜欢跟段翎待在一起,只是真得抓紧时间完成任务了。
他回头:“为何?”
她拿段馨宁来当挡箭牌:“我今天想留下来陪陪令韫。”
段翎束好护腕:“我听说令韫最近嗜睡,白天也经常睡觉,反倒是晚上才有点精神,你今天留下来陪令韫干什么,陪她睡觉?”
林听:“……”
她立刻想了个别的借口:“其实是我自己还想继续睡觉。”
段翎目光落到林听的脸上:“官衙里有堂屋,你这些天中午不是在那里睡习惯了?今天也可以去官衙接着睡,何必留在宅子里。”
她正欲回答,锦衣卫拿着一封信朝他们走来:“大人,京城里来信了,是给少夫人的。”
林听接过去看。
是她母亲李惊秋看完寄回京城的应知何画像后,送来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