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段翎,她想他应该早起去办差了,并不在房间里。
林听唤仆从送水进来,伸了个懒腰,又打了几个哈欠,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慢腾腾地坐到镜子前梳头发。还没梳到一半,她打起瞌睡,趴到桌上睡着了。
仆从送水进来,见林听趴在桌上睡着,不知该不该叫醒她。
这时,有人从房外走进来,越过她们,行至林听身边,拿出她卡在发间的檀木梳,再捧起她的长发,不疾不徐接着往下梳。
仆从看到段翎,放下水就出去了,房间只剩下他们二人。
头发被檀木梳梳过,有点舒服,林听睡得迷迷糊糊的,还以为仆从进来接着为自己梳头挽发了,念叨一句:“好舒服。”
如果换作以前,林听会闻到段翎身上的沉香,但今天不行了。经过昨晚,她身上的沉香味道不比他淡,兴许还要浓郁半分。
“你想吃什么?”
林听依然趴着,闭着眼道:“我想吃炙鸡、烧鸭、蒸软羊和红烧猪蹄,这几样菜一起吃有点腻,还要一碗酸梅汤,去腻。”
“好,我知道了。”
不对,这声音不是仆从的,是段翎的。林听眼皮一动,睁开眼睛:“你今天又不用办差?”
段翎打开林听的首饰盒,拿出丝绦和发饰:“我把一些事交给手底下的锦衣卫去做了。”
林听明白了,也就说他原本是要办差的,但临时改了主意。
她坐直身子,看镜子里倒映出来的段翎,他左脸比右脸红了点:“你的脸怎么了?我说的是左边,比右边好像要红一点。”
“不小心撞到了。”
昨晚她扇他那一巴掌比前几次要用力,红印没能完全消去。
林听半信半疑:“不小心撞到?”段翎会不小心撞到?像她这样莽莽撞撞的人撞到还情有可原。他武功高,反应快,不太可能。
段翎神色不变:“对,昨晚不小心撞到了。”
“昨晚的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林听挠了挠脑袋,努力回想昨夜,他们做得并不激烈,循序渐进,全程由她主导,他也温温柔柔的,不会出现他们当中哪个人不小心撞到哪里的情况。
段翎为她挽好发了,平静回道:“昨晚你睡着了的时候。”
昨晚林听是比段翎早睡,太累了,眼皮睁不开,一睡过去便什么也不知道了:“那你是怎么撞的?”她看着不像是撞的,反而有点像被人打,可谁敢打他?
“撞到门上了。”
林听多看几眼,觉得他没必要骗她,没再怀疑了,翻找柜子:“我给你找点膏药涂一涂。”
段翎淡然:“它对我来说都算不上是伤,用不着涂膏药。”
“我知道你是锦衣卫,不怕疼,但还是得涂的。正好我经常磕磕碰碰,出外会带能够活血化瘀的膏药。”林听找到膏药了,拧开,“你弯下腰来,我给你涂。”
段翎终究还是朝林听弯下了腰,她手指沾些膏药,涂向他微红的皮肤。
林听看着段翎近在咫尺的脸,不知想起什么,犹豫问:“不会是我在睡觉的时候打的你吧。”
他否认:“不是。”
“那就好。”也是,就算她睡觉会乱动打人,以段翎的身手,能轻松躲开。他可是锦衣卫,怎么可能乖乖在原地给她打呢。
林听松了一口气,盖回膏药,站起来:“很快就会好的。”
她洗漱完,环视一遍房间,没看见他们昨晚穿的红衣红裙,忙问他:“昨晚的衣服去哪儿了,你让这宅子里的下人拿去洗了?”
衣服通常是由下人洗的,林听之前没有怎么过问,但昨晚的红衣红裙被用来擦过他们的东西,有那些痕迹,她想留着自己洗的。
段翎:“我拿去洗了。”
她不可置信,看他的眼神充满质疑:“你拿去洗了?”
“难道不行?”
“也不是不行。”即使他们做过了,林听听到段翎亲手洗她的贴身衣物,还是会有点说不出的感觉,主要是很难想象他用手搓洗她肚。兜和亵。裤的画面。
不过段翎洗了就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