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死活不肯退,煽风点火:“罪名?我们连命都快保不住了,还管什么罪名。我们冲出去,他们总不能把我们全杀了。”
百姓的情绪又被他这句话调动起来了,不仅推锦衣卫,还捡东西来砸他们:“冲出去。”
北长街闹得不得开交时,东厂却十分清闲安静。
踏雪泥躺在摇椅上,优哉游哉地吃着葡萄。过了会,他稍稍坐正,用帕子擦沾到葡萄汁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擦,问一旁的暗卫:“东街和北长街的情况如何?”
暗卫:“回厂督,这两条街都被锦衣卫控制起来了,瘟疫暂时没法传遍整个京城。”
踏雪泥“啧”了声,扔掉帕子:“锦衣卫还有两把刷子。”
小太监习以为常捡帕子。
踏雪泥冷笑道:“既然瘟疫没法从东街和北长街传出去,那就再放一些得了瘟疫的人到其他地方,待瘟疫彻底传开,咱家倒要看看陛下还能不能坐得住。”
小太监惶恐地听着瘟疫一事,不断冒冷汗,却不敢背叛踏雪泥,他的老母亲在踏雪泥手中。
所以踏雪泥根本不怕小太监听到此事,继续对暗卫道:“今晚,你到西街放几个染病的人。”西街最多的是商贾,他们会到处做生意,容易将瘟疫传开。
暗卫道是。
踏雪泥喜欢喂鱼,像以前那样拿了把鱼粮喂鱼,心情很好地哼着小曲,不知想起些什么,斜了一眼小太监:“咱家让你派人盯着林七姑娘,不让她靠近东街和北长街,你办得如何?”
小太监支吾道:“回厂督,林七姑娘这些天都没有出门。”
踏雪泥点点头。
小太监眼观鼻鼻观心,不敢有所隐瞒:“但林七姑娘昨天出门了,还发现了奴派去的人。”
他眉头紧皱:“什么?”
“奴的人怕引起林七姑娘的怀疑,不敢再跟下去,就回来了,所以不知她昨天去了何处。”小太监察觉踏雪泥有要发怒的迹象,身子一抖,立刻跪了下来。
踏雪泥一脚踹翻他:“你就不知道换一个人跟着,打探她昨天去了何处,有没有回林府?”
“奴、奴现在就去。”
踏雪泥想拔刀杀了他算了,用鱼粮狠砸他:“还不快去!”
另一厢,北长街的百姓还在闹着,不知和锦衣卫僵持了多久,这场闹事最终还是被压了下来,他们没能成功走出北长街。
不管外面闹得多厉害,林听都安分守己地待在房里,非拿饭拿水不出房门半步,直至天黑。
她趴在桌上用水作画。
就在此时,房门再一次被人敲响,林听起初以为自己听错了,没管。响第二次的时候,她蘸水的手指停住了:“段大人?”
“是我。”
林听跳下椅子,又给段翎开了房门:“你今天不是巡查东街?晚上怎么还会来北长街?”
段翎进房关门,松了松护腕,却没完全解开,还是遮住手腕的:“你今晚不用我陪你了?”
林听沉默了几秒:“这样当真不会对你有影响?”
“一晚和两晚有区别?”
好像没啥区别,她摸了下鼻子,望着段翎走向他昨晚睡过的罗汉榻,斟酌道:“你今晚,睡床吧。我睡外面,你睡里面。”
段翎解蹀躞带的手微顿:“你是要和我睡同一张床?”
“其实床还挺大的,能睡两个人。”林听也不太想睡罗汉榻,她今天中午试过在上面睡午觉,难受得要死,“你要是介意……”
“可以。”
就这样,他们再次同床共枕。林听背对着段翎,失眠了。但段翎似乎很快入睡了,因为她听到了他平缓的呼吸声。听着听着,林听眼皮慢慢垂了下来,睡着了。
睡到天蒙蒙亮,外面下起了小雨,雨水驱散热意,带来了凉意,林听没盖被褥,真的冷了,不自觉往别处靠,缩进温暖的地方。
不知过了多久,睡觉依然不安分的林听抬了抬腰,隔着裙子碰了个东西,它温度偏高,她下意识地挨近了很久,然后感到裙子多了一股不属于自己的潮意。
林听顿时清醒了。
她发现自己越过了床的隔线,滚进了段翎的怀里,还像八爪鱼那样死死抱住对方的双臂,力气很大,不肯松开,而他的……又在她裙子附近,导致他没办法推开她。
林听意识到这个,想原地去世。她发誓,以后一定一定要改掉睡觉不安分的这个臭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