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惊秋得知这个消息,直接守在听铃院等林听回来,旁人一概不让进。她都还不知道来龙去脉,他们有什么资格先知道?
所以林听一进院门就看到了李惊秋:“阿娘。”
李惊秋喊下人关院门,拽着她进房,又关上房门:“你告诉我,今晚的事是不是真的?”
“是。”林听走向梳妆桌,心不在焉坐下来,很慢很慢地卸下发间的首饰,卸到那支被段翎碰过的金步摇时,动作一顿。
段翎到底为什么会同意?
这个问题困扰林听一晚上了,得不到答案,就如万蚁噬心。
而李惊秋听到林听给出肯定的答案,面上一喜,却道:“你太鲁莽了,就算你和段二公子早已情投意合,也不能如此行事,哪有姑娘家当众向男子说这种话的?”
林听坐在镜子前看着自己充满困惑的脸,没回李惊秋的话。
其实李惊秋也没有真的要责怪林听的意思,就是觉得她行事太鲁莽,不顾后果,多说两句罢了。
李惊秋思忖道:“那你跟段二公子的婚事算是定下了?”
林听仍没回,放下金步摇,没骨头似的趴到桌上,歪着脑袋,还在想段翎同意婚事的意图。
李惊秋见林听不理自己,似怒非怒地捏了一把她的脸。
“现在知羞了?今晚跟段二公子求婚事的时候怎么就不知羞了,幸亏他没移情别恋,当众拒绝你,否则你该如何是好?”
就是因为段翎没有当众拒绝,打乱了她的计划,她才不知如何是好。林听无奈道:“阿娘,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你想知道什么,我明天再告诉你,行不行?”
李惊秋原本还想追问的,见林听心神恍惚,便作罢了。
可李惊秋实在是等不到明天了,想马上知道今晚发生过的所有事,于是留林听在房里安静地待着,去问守在外间的陶朱。
外间的交谈声隐约穿进里间,林听抱头抓狂,她简直要疯了,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林听没想过要和段翎成婚,不,应该说她没想过在这个世界成婚,只想赚很多很多的钱,然后带着李惊秋和陶朱离开林家生活。
不行,她要冷静下来。
还是那句话,事到如今,得弄清楚段翎是怎么想的。他是误会她有什么意图,索性将计就计,答应了?毕竟婚事能定下,也能退。还是……他真的想与她成婚?
成、婚。
段翎会是真的想与她成婚么?林听的心停跳一拍,不知是被吓的,还是怎么样,想通过扫落桌上的那些首饰来冷静,可又担心会摔坏,忍住了,反而将它们一件一件地放回首饰盒里。
纵然她再心烦意乱,也不能拿首饰来宣泄情绪,摔坏了,还要花银钱买新的,还卖不出去了。
林听盖上首饰盒,决定明天去找段翎问个清楚。
*
夜色渐淡,晨间炊烟袅袅地升起。一夜未眠的林听撇下陶朱,独自出门,打算去北镇抚司找段翎。之所以不去段家找他,是因为容易被冯夫人和段馨宁发现,她们知道后或许会过问。
既是独自出门,自然没马车随行,她走路去的。
长街上摩肩接踵,周围的商铺很早便开门招揽生意了,商贾客人进进出出,嘈杂喧闹,像一锅煮沸的水,不停地发出声音。
林听空腹出门,走到一半,肚子在叫,有些饿了,顺路去早市买吃的。段翎忙,去北镇抚司不一定能立刻见到他,得填饱肚子。
早市的街头巷尾弥漫着各种食物的香气,引得她直咽口水。
她去了包子铺买包子。
包子卖完了,林听需要等下一笼包子。等待的过程中,有人从身后拍了下她的肩,回头一看,见到今安在:“今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