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拦陶朱:“也不用这么急,慢慢来,我这样躺着也挺舒服的。”
陶朱看了眼林听伸来拦住自己的手,她五指艳红,柔软的掌心亦是如此,有一种异样的红:“七姑娘,您的手怎么了?”
林听僵住,怎么又有人问这个问题,真的红得很明显?
他们为什么都会留意到?
林听借着烛火仔细看了看,发现是红得挺明显的,她天生冷白皮,掌心虽透着健康的淡粉色,但红成这样的次数并不多,之前不是被烫到红,就是被冻红。
她刻意没回想明月楼的事,尽量轻描淡写道:“没什么大碍,就是抓一个东西抓太久了。”陶朱单纯,肯定不会想到那个方面。
陶朱心疼:“疼不疼?”
林听埋首进软枕里,没让陶朱看到她古怪的表情:“不疼。”不疼是真的,但麻也是真的。
陶朱继续给她擦发:“您说要处理的急事是抓这个东西?”
“不说这个了,反正这件事都过去了。”林听表情更古怪了,不太想再回答这方面的问题。
陶朱没看到林听的表情:“七姑娘,今日您和段大人在明月楼雅间里说了什么,我看你们聊了挺久,他是不是生气您找小倌?”
雨越下越大了,窗户被淋得噼里啪啦地响,林听抬起头来。
“我就想找他拖延点时间,顺便想想如何说服公主,让我离开明月楼的办法……不对,你为何会觉得他会生气我找小倌?”
段翎怎么可能会生气她找小倌,他们又不是那种关系,难不成是担心她会“带坏”段馨宁?就算是担心她会“带坏”段馨宁,也不该是生气的情绪,而是厌恶。
林听严重怀疑陶朱疯了,说段翎会因此生气。
陶朱理所应当道:“段大人不是喜欢您?他喜欢您,肯定会吃醋、生气您去找小倌的。很快您就可以趁机折辱他,抛弃他了。”
“陶朱,你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林听坐了起来,用手探了探陶朱额间的温度,“明明没病,怎么净说糊涂话。”
她好笑道:“段翎会喜欢我?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陶朱委屈巴巴:“奴没说糊涂话,奴只是觉得您为段大人做了那么多事,他定动心了。”然后七姑娘就可以开始实施报复计划。
林听曲指敲了下她的脑门:“你想得很好,下次别想了。”
“是奴妄加揣测,奴错了。”陶朱撇嘴。事到如今,七姑娘还要继续向她隐瞒这个报复段大人的计划。也罢,那就装不知道吧。
陶朱替林听擦干头发,叠好葛布:“后天是冯夫人的生辰,段家今晚派人递了帖子来,说想请您去。您是去呢,还是像以前那样拒了,备一份礼送过去?”
她考虑许久:“去吧。”
这回不是什么赏花宴,而是冯夫人的生辰,作为晚辈的她该去还是得去。毕竟冯夫人不仅仅是段翎的母亲,还是段馨宁的母亲。
林听离开罗汉榻,躺进床,拉过被褥盖到肚皮上:“很晚了,你也回去休息吧,不用守夜。”
“好。”陶朱不打扰她休息,放下帐幔就走出里间。
过了片刻,帐幔之内传出窸窸窣窣的动静,床上的林听翻来覆去,睡不着,闭眼后总感觉有东西在手心上,挥之不去。
最令林听难忘的是段翎在明月楼雅间时的反应,他仰起头,如画的眉眼泛红得厉害,在最后关头难以自控地亲着她,一遍又一遍地唇齿相依,缠绵勾人,呼吸混乱。
待结束后,段翎会埋首进她脖颈,潮湿的气息随之喷洒过来。
林听穿书前也不是什么纯洁的娃,看过很多限制文,也看过不少限制片,可亲手触碰男子的……还是第一次,导致她有点恍惚。
在夜深人静时,林听更恍惚了,有种还身在明月楼,而段翎亲完她后埋首在她脖颈处呼吸,双手紧紧地抓住她腰的错觉。
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下去,好怪异,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林听平日里见惯了段翎衣冠整齐的模样,一时间不太能适应他披头散发,赤着身染上潋滟欲。色的模样,太艳了,给人冲击性很强。
这样的段翎像一汪折射着阳光的水,乍看颜色极漂亮,却会在你靠近时将你拖进去。那时,水便从四面八方涌来,缠住你四肢,再溺死你,吞食你的尸骨。
果然,裹着毒的人或物的外表大多是漂亮的,用来迷惑人。
林听蹬开被褥,从床上爬起来,坐到书桌前看话本。反正睡不着,看话本可以转移注意力。
看到半夜,林听困倦到眼皮都睁不开了,正想扔下话本回床,余光扫到梳妆桌,一支被她随手摘下的金步摇静静地躺在桌子上。
林听走过去,拿起这支微凉的金步摇,流苏垂到指间。
她摇了摇金步摇,听着流苏撞过金子的声音,心又被赚钱给勾去。得多赚点钱买金子,金子太好看了,比段翎还要好看。
一想到金子,林听瞬间把在明月楼发生过的事抛之脑后,搬出藏在床底的小箱子,数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