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治不了。”
大夫治不了?不会是什么绝症吧,那段馨宁这个小哭包知道,可不得哭死?虽说林听对段翎有敬而远之的心思,但也不想他死。
她沉吟半晌:“冒昧问一下,你这个病会不会危及性命?”
他微顿:“应当不会。”
“那就好。”林听稍稍地放宽心,不然得考虑要不要告诉段馨宁,让她做好心理准备了。
林听没忘还欠他一个人情,又道:“如果有什么是我能帮上忙,你不必客气,尽管开口。”
段翎收回抚丝绸的手:“有心了,不过你帮不了我。”
也对,她又不是大夫,确实帮不了他,毕竟这是连大夫都治不了的病。林听只好道:“段大人,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治病的办法。”
段翎不动声色地转动手腕,看向别处:“希望如此。”
林听想到今安在的身份,打算向段翎探探苏州动乱的消息:“苏州的事是不是很棘手?”
他抬了抬眼:“林七姑娘怎么突然问起苏州的事了?”
她镇定自若道:“我在京城里经常听人提起苏州动乱,就有点好奇,这才多嘴问一句,要是不方便说,你就当我没问过。”
“苏州的事是很棘手。”段翎往前走了一步,并未详细说,只说了这一句,接着似不经意地提起,“今公子是苏州人士?”
林听瞄了他一眼:“谁跟你说今安在是苏州人士的?”
段翎:“没人跟我说,我自己猜的,我听今公子说话有些像苏州的,也可能是我猜错了。”
她低头看丝绸:“我不知道,他没跟我说过是哪里人。”将话题转回买丝绸这件事上:“除了这几匹丝绸,你还要不要别的?”
“想再要两匹。”
林听抬头看他:“可以,还是给冯夫人买的?”
段翎平和道:“不是,是给我买的,我自己付银子,不知林七姑娘可否也给我推荐两匹?”
“谈银子多伤感情……”林听当即带段翎去最贵的丝绸面前,喊掌柜取出来,“你倒是比较适合艳点的颜色,看看这几匹怎么样。”
她见段翎穿过很多次大红色的飞鱼服,非常好看,应了那句人比花艳。明明是武官,却比文官还要精致几分,也是怪哉。
段翎凑近看,呼吸洒过林听放在丝绸上的手,烫得她一颤。
正当林听要收回手时,他就离开了:“这两匹不错,只是还有没有别的,我想看看别的。”
“有的。”
她又喊掌柜取出几匹贵到卖不出去的红丝绸:“这些呢?”
段翎选了两匹:“就这两匹了,麻烦林七姑娘了。”
“不麻烦不麻烦,稍后我会让伙计送到府上的。”有钱赚,林听是不会嫌麻烦的,乐意至极。
段翎往袖子拿银子时,放在里面的帕子隐约露出一角。她瞧着有点眼熟,一时没想起自己曾给过他帕子,鬼迷心窍地扯了出来。
这一张绣着虫,不,是绣着草的帕子重新回到她手中。
看清上面图案的那一刻,林听才记起这是自己给段翎擦血的帕子,他是觉得随便扔了不礼貌,于是洗干净了,想还她?
段翎拿银子的手停在半空,看向林听,她纤白的指尖此刻正压在曾溅到过白色污秽液体的帕子上,还有将它握到掌心里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