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发现我在她心里还是有一席之地,”
    诺南握紧拳头,又慢慢松开,沉下的脸蓦然换成了微笑,他走到亚瑟文面前,笑道“我来为你送请帖,”
    一张装帧精美的卡片横在两个男人之间,“欢迎你来参加我和她的婚礼,如果你有时间的话,”
    亚瑟文却没有接,他缓缓抬起眼,盯着诺南,沉郁的紫色凝不开,全然是晦暗的阴霾,
    亚瑟文永远不可能成为所谓的善良情圣,把女人拱手相让,还能笑着说祝福,应该说,第一个前提都不成立,秋琳不是他让给诺南的,是被他亲手逼离的,曾经亲密的两人,如今成了陌路,
    面对亚瑟文,恐怕也只有诺南还能颇为从容的淡笑面对,即使他心里对亚瑟文的厌恶与亚瑟文对他的没有差别,
    两个身形颀长,容貌皆华丽的男人就这样在白玫瑰花的背景下互相对视,更像僵持,亚瑟文手握在手杖上,白得透明,可以清楚的看见皮肤下青色的血管,
    诺南的手仍旧抬起,两只间夹着卡片,丝毫不为亚瑟文而感到恼怒或尴尬,诺南毕竟更加风度与内敛,心理素质也不是常人可以比的,他可以无视亚瑟文的眼神,继续笑道,
    “对了,我应该谢谢你把我的儿子送回来,”说到‘我的儿子’时,诺南加重了语气,眼里也无笑意,“为什么不过来喝杯下午茶再走呢,”
    大概只有诺南这样的人,在面对强暴过自己未婚妻的男人,还能讲客套,还能面带微笑,
    亚瑟文看进诺南的眼睛,也勾起了嘴角,他伸出瘦长的手,接过了请帖,然后一点点撕得粉碎,碎末撒在空气里,飘落在地上,
    而诺南脸色没有丝毫变化,
    亚瑟文靠近诺南,阴森沙哑的声音在他的耳旁响起,“我说过我不会让你好过的,还记得吗,诺南肯特,别以为得到了她,就自信可以高枕无忧,”
    说完,他抬起手杖,绕过诺南继续往前走,走了两步又停下,“如果你诚心要感谢我,就把她还给我罢,”
    诺南以为亚瑟文单纯指的是他送回夏伊,诺南把他的话当成了挑衅,他说“你在做梦,”
    亚瑟文再没有说话,诺南只隐隐约约的听到他的笑声,又不像是笑,
    诺南肯特有资格爱她么,他什么都不知道,却为了自己的私欲,一次又一次的让她怀孕,如果可以,亚瑟文真想用手杖甩断诺南肯特的脖子,
    但是秋琳一定会伤心罢,他不想秋琳再恨他,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宁愿和她只过一天曾经无忧无虑的生活,哪怕耗尽他的生命,亚瑟文却不懂他的爱狂烈的令人窒息。无人承受得起,
    亚瑟文没有再说话,倚着手杖,迈着缓慢的步子。在诺南和秋琳的注视下,离开了医院,
    在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树林间那一刻。夏伊痛哭的喊道,“爸爸,”
    夏伊安全回来了,与秋琳呆在一起,他没有恨秋琳不接受亚瑟文,也没有再与诺南作对,却变得很安静。不论谁跟他说话都仿佛没有听见似的,漂亮的眼睛失去了光彩,整天望着医院的入口,一动不动,好像在期盼亚瑟文瘦削挺拔的身影出现。
    那天三个大人之间的纠纷,医院院长特别命令不准任何医生护士议论,更不准透露给外界媒体,
    不过毕竟还有其他贵族看见了,诺南肯特突然冒出来的儿子之前的来历也由此得到证实,
    有人开玩笑,这也许是报复情敌最狠的方法,强暴了女人,还带走了孩子。
    但这次没有多少人嘲笑诺南,倒是同情的居多,因为他们都发现诺南从小到大的生活一帆风顺,唯有感情一波三折,哦,不止三折。十三折都有了,
    “夏伊,夏伊,”秋琳和护士还有肯特家的佣人满处叫孩子的名字,医院大而幽静,孩子随便钻到一个哪个缝里就看不到了,
    秋琳急的满头大汗,终于在楼后的石椅子下发现了孩子,夏伊头低着,和周遭的石头一样入定,树上的落叶掉了好几片在他的头发上,
    连秋琳走到他身边也没有反应,自从亚瑟文把夏伊送来之后,他就变成这副样子,
    秋琳叹息,她双膝下弯,想抱起孩子,才过了一周,她的肚子就明显的又鼓起了一些,许多普通的动作对她来说开始变得吃力,
    夏伊却突然抬起头,一双大眼睛望着秋琳,天真的年纪却盛满了落寞和孤单,“妈妈,爸爸不会再回来了对吗,”
    “是的,”秋琳默认了夏伊的称呼,现在不是纠正这些的时候,
    夏伊抿着嘴,嘴唇发白,泪珠一颗一颗都孩子的眼里滴下,清澈的泪珠落在长而密的睫毛上,又滑到脸颊上,颗颗分明,
    基因遗传自父母,夏伊非常漂亮,连哭也漂亮,凡见到他哭泣的成年女人,无不心怜,否则夏伊也不会把哭泣当做自己博取同情的武器,
    夏伊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竟懂事的反过来扶他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