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一个人会死的,”迪亚迪斯哪里是能住人的地方,光是那沉重的历史都要压得人喘不过去来,别说那空荡到极致的孤独,
“你太小看他了,他的生命力比你想象的要顽强的多,”乔恩好像知道些什么,“他能活到现在简直就是奇迹,而显然奇迹还会继续下去,”
“再给他一次机会,他本来已经快好了,”艾德琳抱住乔恩的腿,“如果不是我带维安瓦进森林,他也不会发疯,”艾德琳以为亚瑟文不喜欢他的地盘有陌生人,所以才对维安瓦那么排斥,“要怪就怪我吧,”
“艾德琳,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对亚瑟文斯特太好了吗?”乔恩眼里沉的只余深灰,茫茫看不明、看不清,
乔恩陪在艾德琳身边已经三年了,他怎么可能不清楚这个孩子的脾性,
最开始真正的艾德琳,那个被病魔夺去生命的可怜女孩,对一切漠不关心,在那短短的一个月里,乔恩甚至没见她笑过,
可是手术以后的女孩呢,能说话了,会笑了,甚至聪明的不可思议,看似开朗,可天知道她真实的想法,
最可怕的不是外冷心冷,而是外热心冷,前者可以事先远离,而后者,一不小心,就被伤的体无完肤,
焦急的艾德琳完全没听出来乔恩的言外之意,“他很可怜,我才…,”艾德琳说着,自己都怔住了,她不是没见过比亚瑟文更凄惨的人,可是为什么偏偏对亚瑟文心软如斯,
如果一个人真能封闭所有的感情,那他已不能称之为人,艾德琳本有丰沛的情绪,可是被前世的遭遇层层挤压,才会让她如受惊的刺猬,用尖刺把自己保护起来,
亚瑟文应该庆幸他的好运,因为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同时还恰当的运用了‘自身优势’,让艾德琳的心裂开了一丝缝隙,
艾德琳迷茫的神色,让乔恩的嘴唇紧紧抿起,
艾德琳变成这样真的好吗?
原本整天都围着自己转的孩子,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只注视着他了,
想必每个望着孩子成长的父母都会有这样的经历,失落有之,欣慰有之,
乔恩深深的叹了口气,“你能保证维安瓦不会说出去吗?”他还是让步了,收留一个恐怖分子,乔恩需要经过多么激烈的思想斗争,其实乔恩也知道,其他书友正常看:。除非把亚瑟文直接送到警察局,否则他一定会偷偷来找艾德琳,岂不更加危险,
有些麻烦一旦惹了,想脱身,很难,
“他可以留下了?”艾德琳连脸上的喜色都没掩饰一下,
艾德琳这番样子简直是在让乔恩心里添堵,他挣开艾德琳的手,转身进了厨房,其他书友正常看:。推开后门走了出去,
她又惹乔恩生气了,艾德琳看着自己的手,上面还残留着乔恩身上的温度,
“亚瑟文。你就不能好好听话,害得我里外不是人,”她轻声低喃着。抬起头,却看到男孩穿着单薄的外衣就站在二楼的栏杆旁,正沉着眼望着她,脸上一半青肿。而另一半苍白,脑袋上包着纱布。头发有些凌乱,
那幽幽凉凉的样子,足以让任何一个正常人吓一跳,
艾德琳一肚子气,她快步上了楼,走到亚瑟文旁边,“你的刀是从哪找到的,”她摆出冷脸,“把它给我,”
亚瑟文把头扭到一边。让伤口正对着艾德琳,非常不配合,
“还不肯认错。你真的想要我们把你赶出去吗,”艾德琳恨铁不成钢。眼睛都急红了,“你和维安瓦是什么深仇大恨,他惹到你什么了啊,你要这么不依不饶,居然动起刀子,亚瑟文,你是不是不想在法国呆了,你是要气死我吗?”
艾德琳越说越有气,忍不住伸手扇打亚瑟文的背,她用了全力,也气到极致,脸都涨红了,
拳头打在男孩的削瘦的脊梁上,发出一阵一阵的闷声,
亚瑟文垂着头,默默的承受着艾德琳的怒气以及‘暴打’,没有还手也不敢还手,
如果不是艾德琳比亚瑟文要矮得多,现在这副场景,真的很像母亲在教训犯错的儿子,
“我今天必须要替你母亲好好教育你,刀子是那么好玩的吗,”艾德琳说着狠狠打在亚瑟文手臂上,
“你以为自己是谁,你以为现在是什么年代,真是无法无天了,”‘啪,’又是一掌,
“你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可是不能剥夺别人的,你知道生命是多么宝贵吗,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艾德琳说道自己内心最脆弱的地方,飞机解体前的惊慌与绝望,她至今记得,她最能明白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心脏病如何,精神病又如何,只要还能呼吸着周围新鲜的空气,看着太阳朝起暮落,这些所谓的病痛真的不值得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