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孩子,也终于醒了。
王二牛有心问他些什么,奈何这孩子防备心特别重,像只受惊的兔子,眼里全是惊恐,只能作罢,嘱咐人好生看着。
又行路半天,终于见到了泉州城,虽然一路上见识了不少南方风情,可也都是破破烂烂的乡下村落,难得见到一座高城。
泉州城很是巨大繁华,从绵长的准备进城的行人中便可窥见一二,不止有汉人还有红头发的天竺,波斯人,大食人,甚至还人倭人装扮的,全部都是拖着马车,马车重?辙压地,显出深深的沟渠,想来运过来也不容易,车队里奴仆甚多,很明显都是货商。
陈文芳坐在马车看着热闹,孩子们也是第一次见到外国人,惊呼不止,挤在一起偷偷的笑语。相较他们的穿着打扮,王二牛一行人简直是穷酸,还好红色的军服特别显精神,加之王二牛勤苦练兵,整理上士兵们比起那些门将之徒,军容上还是更显威武,也算是长脸了。
众人见这支军队也是窃窃私语,小声讨论。
王二牛并没有安排插队,让人去递了调令,就沿着车挤车的人群往前,难得见到这般守规矩不扰民的当官的,大伙不由得纷纷侧目,也有不少人投去赞扬的目光。
越靠近城门人越多,而且其中不乏携带刀具兵器之流,王二牛安排其它人在城外驻扎,领着十几个亲兵把陈文芳跟孩子们的马车围在中间,两边两队士兵,慢慢往城门走去。
泉州在欧阳的治下还是清明的,居然进城门无需交钱,平安进城以后,王二牛才长虚了一口气,后面一直有尾巴,他有生之年没有这么紧张过,可能因为孩子妻子在旁边,他担心随时有暗箭中伤家人,故精神极度紧张。
很快便到了驿馆,孩子们住进了店里,陈文芳让店家送来水,亲自给王二牛搓澡,这一两个月,真的是把他累坏了。
“那个孩子开口了没有?”王二牛趴在木盆边上,舒服的叹了口气。
“开口了,就说自己叫黄义,跟主子出来是找亲戚的,其它什么都不说。”陈文芳喘着气卖力的搓了下背,“哎呀,好累!”
王二牛好笑的扭头看她,“才搓了两下,就累了。”
“谁让你皮这么厚!”陈文芳又手打了一下皂角,“我觉得甚至可以用钢丝球搓了。”
“钢丝球是什么?”
“就是一种类似废铁丝扭成一个球,我们以前都用来洗生锈的锅。”陈文芳搓搓肩膀,拍拍他,“好了,转过来!”
“我的大娘子,你居然把我比做锅?我不要,我要做锅铲。。。”王二牛乖乖转身,结实的肌肉线条,流畅且充满男性魅力,尤如一温和的巨兽,而且只听你的话。
陈文芳大饱眼色,欢乐的上下其手,顺便吃豆腐。
“啊?为什么要做锅铲???”这回答好奇怪!
“因为锅铲可以在锅里搅啊!”王二牛憋着嘴坏笑。
“啥啊??”陈文芳一时没明白。
“咚咚咚”“都尉,欧阳大人来了!”
“好,我现在出来!”王二牛起身,陈文芳还是一脸懵的递过巾子。
等他穿好衣服出去了,陈文芳才反应过来,哎呀!真是!老脸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