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李令尹膝下独子,李隐玉,他堂姊是当今最受宠的李贵妃。”张依依寥寥几句便交代完良月的身世。
显然张依依对他也无甚兴趣。
便是众人不喜他的相貌,以他的身世,按说也不该如此被冷落。良月想着,便问她:“怎地竟无人理他?”
“他鲜少在京中,众人皆不熟;并且他还克妻,未婚妻没过门就病没了。”张依依低声道:“他一直在他伯父李将军军中历练,都说他杀孽重才会这样。前头管秀的宴席上,他与人一言不合,还出手打人了,听说被打的人一个月没能下床——虽说那人是因为对人动手动脚才被打,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随随便便动手,可见李隐玉此人脾气不好。我劝你啊,这种人可别当真看进去了。”
可良月哪里是她劝得住的?良月只觉得座间男子聚在一处也不及他一人正气。
自从管秀自以为聪明地刁难过良月一次,良月就再未赴过她的邀约,不知是谁将其中内情传了出去,自此京中之人都知晓良月不喜管秀。
良月头一回为此觉得可惜。若未与管秀交恶,便可欣赏到他的英姿了。
“这种人,也不知韩青为何同他交好,今日赴宴亦硬要带着他……阿月?”张依依叹着气,转首却不见了方才说话的人。她惊诧地看向李隐玉的方向,果然瞧见了熟悉的人影。
李隐玉独坐在角落里喝着闷酒。韩青硬要携他同来,先时被贵女们围得无法脱身,如今却主动与她们交谈饮酒,一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形态。
只不过酒这样淡,他想醉是醉不了了。
良月款款步至他身边,尚未开口,李隐玉已出声:“此处有人。”
良月忘了追究他言语上的无礼。因为她听出了这个声音,冰冷低沉,与那夜藏在阴影之中的人一模一样。
“是你?”她掩口讶道。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那天夜里说我轻浮的人,是你么?”
良月对此一直耿耿于怀,从来都只有人向她示好,而她对任何人都保持着距离,他凭什么说她轻浮?
“是。”他放下酒杯,坦然承认。
果然是他!初见的惊艳被他身份的认定冲淡,不分青红皂白就认定她品行不端,这样的人她最是厌恶。
“原因?”她总要为自己讨回个公道。
“你自清楚,我懒得解释。”李隐玉淡淡道。
“恐怕我不是很清楚。”良月隐忍着怒气,一副“你不说清楚我就不走”的架势。
“真要我说?”李隐玉斜睨着她,似笑非笑,隐有讽意。
良月一直被人宠着,何曾被人这样对待过?俏脸顿时冷若冰霜。
她咬牙切齿地说:“劳烦指教。”
“你若当真烦他们,怎会没有法子叫他们不敢再缠着你?可你没有那么做,只因有他们拜倒在你裙下,方能显出你的好。你同子予订婚,此事虽未公开,可已是既成事实。沈婧不知,不晓得替你防着人;你自己也不晓么?”
良月原以为他会说出几桩子虚乌有的事情来,哪知他并没有,反倒说出这些没头没尾的话。
可就是这些没头没尾的话,令良月突然哑了声,无法反驳。
宴席上寻着由子靠近她的世族公子们,她一贯作出厌烦的姿态。
以她的性子,若是当真讨厌一个人,如管秀,必然人人皆知;又如韩青,叫他再也不敢缠着自己。无论如何,不会自己默默忍着。
可这些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