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觉得杀人,是理所当然。”
“秋月,你杀他们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像……就像碾死几只蚂蚁。”
“他们是该死!”
秋月辩驳道,语气依旧强硬,但眼中的怒火却消减了。
“是,他们是该死。”
林枢承认,“马德该死,这些助纣为虐的衙役也该死。
可是,就因为他们该死,杀他们就变成了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吗?”
他抬起自己颤抖的双手:“我杀了人,秋月。
我亲手杀了一个人。
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不是痛快,不是解气,是恶心,是恐惧!”
“这个世道,逼得我们不得不杀人,但不能因为这样,我们就变得麻木,变得和他们一样!”
秋月怔怔的看着他,似乎第一次认识眼前的这个男人。
林枢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变得清明,坚定。
“我以前总觉得,自己不过是个过客,得过且过,能享受一天是一天。
可今晚,我突然发觉,我好像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能做,也需要我去做。”
“所以,我想回去了。”
他看着秋月,目光里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你们都习惯了这黑暗,但我没有。”
“我觉得,这个世界,不应该这样。”
秋月看着他,良久没有动作,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戏谑和魅惑的眸子,此刻铺满了复杂难辨的情绪。
她似乎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最终却只是沉默。
林枢的胸膛依旧有些发闷,但他知道,有些事情,一旦决定了,就不能再回头。
他转向王柏,目光沉静:“王指挥使,那县令……可否也一并解决了?”
既然要做,便做得彻底些,免得留下后患,牵连无辜。
王柏粗犷的脸上看不出太多表情,只是问道:“他的家人呢?”
“一并杀了吧。”
林枢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
不是他心狠,而是他清楚,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时代,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别说他们无辜,他们也受益吃着民脂民膏。
放过他们,只会给更多人带来灾难。
王柏深深看了林枢一眼,点了点头,对身边一个黑衣手下低声吩咐了几句。
那手下领命,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夜色中。
王柏随后走到一旁,不多时,牵过来一匹马。
“走吧,天亮前回城。”
“好。”
林枢应了一声,接过缰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