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他们所料,闯进来的并非什么追兵。
破旧的木门被人一脚踹开,发出“哐当”
一声巨响。
两个穿着公服,却满身痞气的衙役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腰间的佩刀随着他们的步伐悠悠晃动。
为首那人三角眼一扫,目光落在王大牛身上,扯着嗓子:“王大牛!
这个月的农具税和井水税,你小子准备好了没有?赶紧给爷滚出来!”
说着,那衙役扬起手中的刀柄,看样子竟是要直接往王大牛的脑门上砸!
王大牛吓得一哆嗦,下意识的想躲。
电光火石之间,一只手快如闪电,稳稳地抓住了衙役的手腕。
那衙役手腕一紧,只觉得像是被铁钳夹住,任他如何挣扎,都纹丝不动。
林枢的声音很冷:“农具税?井水税?这两项税是谁定的,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领头的衙役吃了一惊,这才仔细打量林枢。
见他身材高大,虽穿着粗布衣,和寻常村夫截然不同,皮肤白净,言谈举止间自有一股气度,顿时有些吃不准对方的来路,不敢轻易造次。
“这位小哥,这是咱们县太爷定下的规矩。”
衙役的态度软了些。
“耕田的农户,自然要交农具税,这打井水,也得交井水税。
我们兄弟也是奉命行事,混口饭吃,您可别为难我们。”
林枢心头火起:“县太爷就能无法无天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他算是明白了,史书上说的“皇权不下县”
,果真不是空话。
在这偏远之地,县太爷就是土皇帝!
那衙役眉头一皱,听出林枢话语中的不善,语气也硬了几分:“这位爷,我瞧着您也不是一般人。
但强龙不压地头蛇,这里是县太爷的地盘,就算皇帝老儿,想管也未必管得了!”
“林小哥,林小哥,使不得,使不得!”
王大牛总算回过神来,慌忙上前拉住林枢的胳膊,满脸焦急,“您快别管了,我们……我们都习惯了。”
他转向衙役,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官爷,官爷您息怒,我这就去拿,这就去拿。”
衙役冷哼一声,甩开林枢的手,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这还差不多!
算你识相!”
秋月也悄无声息地来到林枢身边,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稍安勿躁。
不多时,王大牛去而复返,老实憨厚的脸上满是肉痛和无奈。
他颤抖着手,将三枚已经氧化发黑的碎银递到衙役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