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子豪本来就是风月老手,为了保住他爹的名声和自己的富贵,引诱姜宥仪自己走进陷阱算是本色出演信手拈来,而姜宥仪呢,窃听的录音在前,报警的保障在后,她自愿步入邱子豪漏洞百出的陷阱,算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地请君入瓮。
周日的晚上,桉城顶奢的酒店里,姜宥仪被邱子豪半推半就地带进了房间,如同她那晚给这个男人下三唑仑一样,递过来的那杯红酒里被下了药,她去卫生间的时候隐身其中,从门缝里将一切看得清楚,但为了降低邱子豪的防备,她还是装作毫不知情地将那杯酒都喝了下去。
药效上来得很快,她开始头脑发晕,四肢发软,邱子豪人模狗样地过来扶她,表面是温言软语的关怀,实际却不着痕迹地把她往床上带,她竭力摇头唤回一丝清明,将她与男人的活动范围控制在沙发上那只蛇头包中隐藏微型摄像的拍摄范围内,用力地推开半抱住自己的恶徒,沙哑地大声质问“你给我喝了什么?!”
邱子豪说了什么姜宥仪当时已经不太能分辨得清了,她只凭着剩余无多的力气拼了命地往房门的方向跑,但她踉跄不已,邱子豪轻而易举地追上来抓住了她,她被男人扑倒在地,同自己计划中的一样,在死命的挣扎中,她身上留下了许多深深浅浅的施暴痕迹,直到禁锢着她的禽兽撕扯掉了她的半身裙,她匐匍在地上,靠着伶仃的手臂狼狈地在男人的压制下往前爬,朝近在咫尺的房门伸出布满青紫瘀痕的手,声嘶力竭地向外呼救:“救命!
!
救命——!
!
!”
“谁能来救你?”
抓着她的小腿将她从地毯上生生往回拖的邱子豪也喘着粗气,仿佛这几天挤压的情绪都在此刻猛烈地宣泄出来,让他连声音都是狂躁而狰狞的,“姜宥仪,是你先色诱我的,利用我的信任搞我亲爹,是你自己要惹火上身,现在还有谁能来救你?!
!”
回应他的不是姜宥仪的哀求或者哭叫,而是酒店房门被从外面暴力破开的声音——
“砰”
的一声,他进门之后从里面插上的防盗栓被人一枪打断了。
巨大的枪响震慑住了一切,懵然的邱子豪惊恐地抬头望去,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人已经被破门而入的几名警员围住了——
警方显然是有备而来,池浪在拿枪抵住邱子豪额头的同时,他们队里唯一的女警蓝雅迅速上前扶起衣衫破烂浑身伤痕的姜宥仪,脱下警服外套裹在了受害者身上。
这场暴行从开始到结束,前后不到十分钟,案情清楚明了,在场警员皆是证人,再由不得任何人分辨半句。
直到手铐落在腕子上,冰凉的触感都未能让邱子豪从极度的震惊和恐惧下回过神来。
姜宥仪惊魂初定,药效却未退,蓝雅看她站得勉强,就想扶着她到床上坐一下,可人还没挨到床,她却不由分说地推开蓝雅,裹着女警的警服,踉跄地冲去卫生间,昏天暗地地吐了一场。
池浪让人把邱子豪先押上警车,他等在套房的客厅里,直到姜宥仪在蓝雅的帮助下把自己勉强收拾好走了出来——她吐了一场,用凉水洗了脸,混沌的大脑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只是身上还没有完全恢复力气,她把被扯坏了拉链的裙子套了回来,将蓝雅的警服系在腰间,固定裙子的同时也盖住了自己的狼狈。
大概是方才的抵抗中被邱子豪扇了巴掌,她的脸印着明显的指痕,有点肿了,池浪目光复杂地看着她,给蓝雅递了个眼神,蓝雅默契地点头离开,将房门虚掩,一片狼藉的套房里,姜宥仪一瘸一拐地拿起沙发上的蛇头包,从里面抠出微型摄像的内存卡,沉默地递给了池浪。
池浪清楚地看见她冰白的手背上触目惊心的青紫痕迹,一时说不清自己到底是生气、是不理解还是震惊或者别的什么,只觉得一团棉花堵在心口,于是那莫名其妙的情绪被严严实实地压在了胸腔里,胀得他既焦虑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