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敢,臣不敢,臣不敢……”户部侍郎只愿自己能保住性命,其他的都不重要,都不重要。
朝臣们的心,稍稍放了下来,如果杀一个人能平复圣上的怒火,那就杀了吧,只要别牵连到自己就行。以往平日里和户部侍郎最为交好的官员,此刻站了出来,挺直腰板,朗声说道:“圣上,这种狗腿子,决不能姑息,定要杀之而后快,以慰朝堂,以慰我朝英灵。”朝堂是利益的天下,此刻的朝堂,最大的利益是生命,若不及时表态,定然惹祸上身。
痛打落水狗这种事,并不止生在中国古代,也会生在这个位面。作为皇帝,不可能什么事都知道,也不可能什么事都不知道:“龚爱卿,你不是正准备和张爱卿结亲家吗?怎么这时候冒出来了?”多送走一个是一个,大晋天朝,我要你的传承,在近日完结。你们虽不及杜希文和童少鸥那种扭不过弯来的倔强的混蛋,可论到忠心,相信也差不了多少。
“此等反贼,人人得而诛之。”龚姓官员大义凌然地说。
户部侍郎怎么会不知道龚姓官员此刻的想法,只有无奈的苦笑,当下出言辩解,却依旧是这般的苍白、无力:“圣上,臣……臣……臣一心……”
“好了,张爱卿,带上你未来的亲家,投诚去吧。”老皇帝不容分说,将此事定了下来,“龚爱卿,怎么,没听明白吗?朕,让你,和张爱卿一起,带上家眷和奴仆,去向那谁投诚!”
程长吉等一帮大臣,纷纷暗自擦汗,暗道自己的运好,若是方才胡乱插嘴,恐怕已经被认作同党,杀鸡儆猴了。走,皇帝让你走,你真的敢走吗?不走还有辩解的余地,走,那就坐实“反贼”一说,永生永世都别想洗清。朝臣们纷纷竞争匍匐的虔诚,就差五体投地贴着地面;生怕圣上看着不舒服,步这两位同僚的后尘,官员们不敢有丝毫与抬头相近的举动。
“微臣不敢,微臣不敢。”二位官员纷纷磕头,那“咚咚咚”的声响,在安谧的朝堂上,显得分外刺耳。内心希望这位老皇帝能收回成命,即便这种可能微乎其微。
“不敢?哼——”老皇帝怒了,斩钉截铁地说,“朕,命令你们,带上你们的家眷下人,前去投诚。一刻之内,离开大晋朝堂,否则,定要你们血溅五步。”
被这么一说,二人的心慌了,若真这么做,一辈子都洗不清这个叛国的“污名”。
“求皇上收回成命!”
“求圣上收回成命!”
二人不停求饶,只期望这位试图“杀鸡儆猴”的皇帝能收回成命。猛然,二位如遭雷击,身子不由得颤动、再颤动,即便早就知晓会是这般,可一旦真正遇到,那种感觉——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吾皇圣明。”
“吾皇圣明!”
“吾、皇、圣、明……”
其余朝臣没有反对老皇帝的话语,连呼三声称赞的话语,让天子亦是有苦难言。目光瞥向堂下两位大臣:“怎么,还不走?朕,不是给你们机会投诚了吗?怎么,还不去,朕,说到做到,朕不会取你们性命就是不会取你们性命。怎么,还、不、走?!”
“臣,愿为国尽忠,誓死不当亡国奴。”户部侍郎说着,咬舌自尽,嘴角溢出的鲜血,滴落在青石板的地砖上。
龚姓官员见到自己已经放弃的张同僚真的就这么死去,一时间,恐惧袭上心头:“臣,臣,臣这就投诚,臣这就投诚!”
除却皇帝和道明,人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在听到“朕,准了”之后,更是有无法言喻的心情涌上心头。
一个脑筋稍快的武将,不等龚姓官员离开朝堂,直接拧碎他的喉咙,昂说到:“圣上,您可以放他走,但我们不可以,不可以让这等乱臣贼子,走出我大晋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