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静地看着谢清商,瞳仁乌黑如墨,微微一笑道:“你倒是清闲。
又是什么事。”
谢清商被他不痛不痒地刺了一下,也没什么感觉,她将匣子推到前面,认真说道:“我想要学学渊文老祖手稿里的东西,不知道他愿不愿意教我。”
谢肃哂然一笑,只是眼里没有多少笑意就是了:“他愿不愿意教你,和我有什么关系,你问我做什么?”
谢清商抿着唇,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一个人闷着不舒服,想要和人说说话,此刻便道:“因为我现在只有你能商量事情嘛。”
谢肃眯着漂亮的眼睛,淡淡道:“其实你想学那些,我也能够教你,不过手稿毕竟是谢渊文写的,你直接请教他也没什么问题。”
说到这,他恶意地笑了笑:“只要你经受得住他教人的方式就行。”
这阴阳怪气的!
谢清商嘴角抽了抽,不过想到刚才渊文一说话就停不下来的样,她觉得谢肃阴阳得还挺有道理。
听江也在此时飘了回来,她似乎又和渊文吵了一架,脸上还带着火气,此刻听到谢清商的话,睨了她一眼:“你别以为自己很闲,从明天开始,你也得跟着我学礼仪规矩,你闷在家里,眼力没办法长,有些知识我却可以教给你,让你在脑海里有个大致的概念。”
她难道看起来很像街上的混混流氓吗,怎么一个个都觉得她闲,谢清商自是觉得冤,却听听江又道:“总之你得做好准备,一个多月后,跟着一起去皇后的寿宴。”
谢清商疑惑:“没人要我去啊,我总不能自说自话跟着她们去吧。”
听江狠厉地笑了下:“谁说没人邀你去了,我刚才不是说等我对付她们吗,我刚才都探听明白了,侄孙女你且等着看吧。”
往后几天,谢清商都是白天照着安排去容德园蹲点,老夫人愿意见她,她就和老夫人尬聊一会,两人到现在也不是很熟络的样子,如果老夫人推说乏了,她则回来跟着听江学习礼仪。
听江对她的要求很高,怎么坐,怎么站,包括说话音调态度,全都有一套严密的规定,谢清商是叫苦不迭。
等到一套练习做完,就轮到渊文教她的时候。
他知道谢清商想学习手稿上的治理蝗灾的办法后,自是高兴得不行,态度那叫一个热烈,不仅教了谢清商手稿上的内容,甚至还做主,想要教谢清商练字、做诗、写文、画画、律数……等等等等!
总之渊文只要是会的,他都想一股脑教给谢清商。
幸好谢清商囊中羞涩,没钱买纸墨,所以有些教学计划便耽搁了下来。
只是饶是如此,谢清商还是要把一天的时间掰碎了揉开,才能勉强跟上这俩兄妹的节奏。
说起来她能识字,还是小时侯偷偷学的,那时候府里有个宫里退下的老嬷嬷,专教小姐规矩。
这老嬷嬷绣工也了得,平日里做些绣活补贴家用,只是时间长了,眼睛却不舒服,想着收个徒弟帮忙。
谢清商当时便凑了上去,表面上跟着学女工,实际上则偷偷跟在嬷嬷后面,混在小姐们的学堂里跟着认字。
所以老嬷嬷虽然白让她天天绣一堆帕子,一分钱也没给她,她也没什么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