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祠堂门口忽而传来脚步声。
谢清商正巧灭了火,她踩灭了剩下余烬飘出来的黑烟,想了想,将自己的身形藏在了树丛后。
听江好奇地朝那边望了一眼,有些无聊地道:“是两个下人。”
只听打头的人先是用力嗅了嗅空气,接着不满道:“哪里来的烟味,真呛。”
同伴回答他:“是修祠堂的工人偷偷烧钱留下的味道吧。
毕竟之前出了那事,就算动工前统一烧过香,恐怕他们心里还是怕的。”
打头的人冷笑:“那事说到底,不过是装神弄鬼罢了,我看就是那小贱种在老太婆面前卖乖,坑了咱们夫人。”
是在说她。
尽管知道自己在府里毫无地位,但是谢清商还是没能想到,府里随便一个下人,都能如此轻蔑恶心地称呼自己。
她紧抿着唇,捏紧了拳头。
就听那两人说笑两句,忽而话锋一转,压低声音说起了正事:“小贱种也不知道是不是收到了消息,觉得自己可以翻天了,这才忤逆夫人。
我们可得加把劲,替夫人找到那小贱种老子留下来的东西,帮助夫人,不能让那小贱种得逞。”
另一个应道:“正是。
祠堂里都翻了个底朝天,府里都找了一圈也没找到,那小贱种的老子还挺会藏东西的,咱们今天……”
这人忽然止住声,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似是听到了什么,随后拉着同伴,从小道离开了这边。
谢清商没想到今日能在祠堂这边听到如此关键的信息,她猜的果然没错,那日祠堂之事,果然是宿氏有意针对她来的,只是尚且不知道宿氏突然针对她的原因!
并且宿氏在找寻什么东西,或许正是在祠堂找东西的时候,弄坏了谢肃的牌位。
宿氏是想找什么?听那两个下人的话,那东西似乎还和她的父亲有关?
谢清商没有自己父母的记忆,打小时候开始,她面对的就是破旧的院子,和漏风的屋顶。
府中的人对她父亲讳莫如深,谁也不愿意说当年的事,谢清商自然是什么都不知道。
她咬紧了牙,看着那两人的背影,又看看祠堂,决定之后一定要好好“回敬”
这两人,现在,她得先去祠堂搜搜看,看看有没有两人未来得及收拾而留下的线索!
今日有客人,负责修缮的下人不得入府,祠堂里的修补工作自然暂停。
谢清商只见供桌旁边一个大黑窟窿,下边飘来凉飕飕的寒气。
这下面应该就是谢肃的衣冠冢了。
当日那丫鬟正是从这里掉下去死的。
谢清商也不知道一般人家的祠堂是什么结构,也不知道其他人家的祠堂下边会不会是先祖的墓,不过想着之后反正要帮谢肃打扫墓穴,便探下身伸出手到洞里挥了挥。
“这么深的洞?”
谢清商这么一挥,只觉得寒意侵体,别的什么都没感觉到,显然下方还有一大片巨大空间。
“我该怎么下去啊?”
谢清商回过头去问,才发现听江和谢肃都不见身影。
她刚想缩回身子,去搜查祠堂其他地方,忽然感觉到身后飘来急风,跟着眼角便瞄到一个青年轻巧跳到她的身边,这人见到她似是也愣了一下,随后快速抓起她的手,就往供桌另一侧后方的空间躲。
“你——”
谢清商话还未说出来,便被青年捂住了嘴,只见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指了指外边。
谢清商便眯着眼睛,顺着供桌下方细微的缝隙去看,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一把带红色的刀在供桌前晃来晃去,半凝固的血浆滴滴落到地上。
她惊恐地去看青年,半黑暗的环境里,青年的眼睛却亮的吓人,只见他微微一笑,似乎在说:“没事。”
这哪里是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