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碾子没转身:“知道了。请你先下楼劝那两位老人回家去。他们是我的养父养母。”
“是。”军官走了。
小碾子转过身,按了按眼眶。
医院急诊室,姜佑生紧闭双目躺在床上,医护人员紧急抢救着。
门外,司马童、唐小蕾、杜九霄、丁丁照顾着楚风屏,坐在椅子上。
看到一个军医走出,楚风屏衰微地叫道:“大夫……”
“大夫。”司马童站起身。军医走过来。楚风屏:“他,怎么样?”
“还在抢救,请您放心。”军医顺手摸了摸楚风屏的脉,“对不起,我还有事。”军医看了司马童一眼,“你来一下。”
司马童跟军医走了几步,军医道:“你的父亲即使脱离危险,严重的后遗症是不可避免的了,请你们家属提前有个心理准备。另外,搀你母亲回家休息,她的脉象很弱。”
楚风屏看着远处的司马童和军医:“他们有什么不能告诉我,老姜他怎么了……”楚风屏一急,晕了过去。
“妈妈,妈妈!”吴丁大声急叫。
小碾子在营区走着。那名军官远远地跟着。
路过一座独立平房时,传来一个女人的哭闹声。小碾子伫足望去。平房门前站着两名挎着手枪的女兵。
禁闭室内,金达莱已无军帽、领章,头发有些蓬乱。她对着一个送饭的女兵大喊大叫:“我不吃!我不吃!莫名其妙,我又不是为自己赚钱,有什么大不了的!凭什么把我关起来?我要打电话,我要出去……”
“金金?”小碾子听出声音,朝平房走。
军官叫道:“姜师长,您不能过去。”
小碾子站住:“她怎么啦?”军官:“她走私汽车。”
小碾子愣怔片刻,痛苦地骂道:“妈的!真他妈的!……我父母知道了?”
军官点头。
小碾子:“他们怎么样?”
军官吞吞吐吐:“听说……还行……”
小碾子不相信地直视军官。军官只好实说:“楚同志还好,姜司令脑溢血,正在抢救。这是一个小时前的情况。”小碾子垂下头,拳头攥得紧紧的。
“放我走!放我出去!”金达莱的吵闹声越来越大,还传出一声摔碗的声音。
小碾子举步向平房走去。军官:“哎……姜师长……”
小碾子不理,径直走到平房窗前。
金达莱又端起一盆面条欲摔,小碾子大吼:“金金!”
金达莱愣住了,看着窗户。窗外,小碾子怒目圆睁:“我们已经给老子丢了脸,他现在正躺在急救室里不知是死是活,你这样胡闹,难道还要他死不瞑目吗?!”
金达莱放下面条,哭道:“爸爸……妈妈……”
小碾子浩叹一声:“哎——你穷疯了!你怎么能干那种事?”
金达莱:“我发誓!我真的不是为自己,我自己一分钱都他妈没揣在口袋里!全是为了这个穷得晕头转向、叮当乱响的破军队!”
小碾子看看他这个口无遮拦的“异国”妹妹,心中酸楚:“金金,在法院上你可以实事求是地说,但千万别什么词儿都用。”
金达莱:“我不上法院,我不上法院!碾子哥,快救我出去。”
小碾子难堪之极,默默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