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朗尼从破旧的麻布被中醒来,冷得发抖的双手拉了拉身上的单衣。
但无论如何收紧,这单薄的麻布料终究是抵挡不住这冬日的侵袭。
他从床上坐起,蜷缩的身体慢慢舒展开来。
“该死的冬天……”
朗尼诅咒,声音因寒冷有些颤抖,有些僵硬的穿上打满补丁的衣物,将油灯点燃,微弱的火光映衬着他脸上的无奈。
迈步走向地窖,入口像一张被岁月侵蚀的巨口,潮湿的气息迎面扑来。
夹杂着稻草和菌类独有的气味。
朗尼俯身钻进地窖,油灯柔和的光芒洒在地面上,照亮了一排排稻草堆。
这些稻草上已布满了白色的菌丝,犹如一张精致的网,笼罩着破碎的稻茎。
他蹲下身,检查正在生长的蘑菇。
伸出粗糙的手指,轻轻拨动其中一片菌伞,感受它细腻而柔软的质地。
蘑菇是严厉的伯恩管家下达的任务,一开始,没有人相信这种看似荒唐的尝试能成功。
对于农奴们来说。
蘑菇不过是偶然从腐木中长出的野生食物,谁会想到它能被系统地栽培?
更何况,修缮城墙的重劳早已耗尽了他们的体力,而现在又被迫接受新的任务。
让他们怀疑,这个冬天是否还能熬过去。
但朗尼没有选择的余地。
只能按照领主仆人萨姆传授的方法。
将稻草蒸煮、晾干,又撒上一种灰白色的石粉,布置在地窖中。
一开始,他心中充满了不满。
可当第一片菌伞从稻草堆中探出头时,那种喜悦却是任何劳累都无法比拟的。
这些蘑菇代表的是他未来的食物。
“不管种出多少,全都是你们自已的,不需要你们上交。”
伯恩管家是这样许诺的。
而这份承诺,对他们农奴们来说,意味着从未有过的自由感。
朗尼站起身,举起油灯,昏暗的地窖光线让他的影子显得更加模糊。
抬头望向地窖出口。
希望透过那里看到整个天空。
以前朗尼也是自由民,因为母亲重病,不得已变卖了财产,卖身领主沦为农奴。
想再变为自由民几乎不可能。
他的未来仿佛也被关在了这阴暗的地窖里,找不到任何希望。
想到自已的境遇,朗尼低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