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轮廓在密室中缓缓移动,每一步都像是在空间褶皱中滑行:
“比如,限制说我不能‘直接泄露’某些秘密,那么‘间接暗示’呢?
用比喻、用隐喻、用那些需要听者自己推理才能理解的方式?”
“又比如,限制说我不能‘主动攻击’,那么被动防御时,造成对方受伤算不算?提供情报,导致他人采取危险行动算不算?”
“所有的规则都是文字游戏。”
无名者停在窗边,轮廓的边缘与月光交融:
“而我有一个纪元的时间,在乐园那个鬼地方琢磨如何玩这个游戏。”
罗恩沉默了片刻,直接问出了核心问题:
“你为什么来找我?”
“直截了当,我喜欢。”
无名者转过身,虽然看不清表情,但罗恩能感受到那股审视:
“一个月前,死之终点违背了其他伟大者……嗯,至少是荒诞之王和记录之王的意愿,强行从乐园释放了三名囚徒。”
“诺曼·达文波特,那个追寻历史真相的疯狂学者。”
“艾蕾娜·月辉,那个想要治愈世界的古代炼金士。”
“还有我,这个差点成为巫王的‘失败者’。”
他的声音变得像是从深渊底部传来的回音:
“表面理由冠冕堂皇——‘乐园维护需要减轻负载’,‘给予囚徒改过自新的机会’,‘促进知识的重新流通’。
真理庭的议会通报上写得漂亮极了,简直能让人感动落泪。”
“可实际上……”
无名者停顿了很久,久到罗恩以为他触发了某种限制。
然后,那个声音以一种极其谨慎的方式继续:
“那位掌管死亡权柄的伟大存在,正在下一盘规模超乎想象的棋。
祂需要的绝非我们回归社会、贡献余热这种温情脉脉的戏码。
恰恰相反,祂需要我们这些‘变数’在外界制造……”
他换了个更隐晦的说法:
“……打破原有平衡的可能性。”
罗恩皱起眉头。
这个说法已经足够明确了,死之终点释放囚徒,目的就是制造混乱。
“为什么?”
“因为‘稳定’对祂来说,等同于‘停滞’。”
无名者走回密室中央,轮廓在烛光中变得更加模糊:
“让我用一个你能理解的方式来解释,你知道纪元重启吗?”
“知道一些。”
罗恩点头:
“每隔若干时间,巫师文明就会经历一次大规模的动荡和重组。
有时是外敌入侵,有时是内部战争,有时是某种不可抗的天灾……结果往往是大量知识失传、势力洗牌、规则重塑。”
“很好,这应该是那些看好你的‘王’们,所告诉你的版本。”
无名者的语气中带着讽刺:
“现在让我告诉你祂们不会直接告诉你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