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簪皱眉,小心问道:“娘子的意思是……郎君他……真与那沅娘有什么关联?可平日里郎君对娘子您的深情,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呀。”
乐善轻轻摇头,神色复杂,声音有些低沉,道:“我也不愿相信,可当日我询问他时,他那闪躲的眼神却骗不了人,玉簪、喜儿,你们跟随我多年,应当知晓,平日里官人待我坦诚,可那日……我实在是难以忽视他的异样。”
喜儿着急道:“娘子,会不会是郎君有什么难言之隐?郎君向来重情重义,断不会做出背叛娘子的事呀。”
乐善微微叹息,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如今谣言四起,他又这般表现,实在让我心中不安,倒不是我不信他,这其中或许宁有其他缘由,是他不可能说,还是。。。。。不好说,罢了,玉簪,你继续去查那沅娘,看看她究竟有何来历,与官人到底有没有关系。
还有,留意官人近日的行踪,看他是否与沅娘有过接触。”
玉簪点点头,道:“是,娘子,只是……若真查到什么对郎君不利的消息,娘子您…”
乐善咬了咬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道:“若真有此事,我也不会姑息,杨家的声誉,我不能不顾;我与杨羡夫妻多年的情分,我了解他,他绝对不是这样的人,我也容不得别人这般造谣生事,但在真相未明之前,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玉簪领命而去,乐善则坐在房中,陷入了沉思。
她想起与杨羡相识相知的点点滴滴,心中思索着,如今杨家被这突如其来的流言搅得人心惶惶。
*
宁云镇的木村茶肆处,几个穿着光鲜的华丽妇人,在二楼靠窗的雅间摸叶子牌。
五月嫂今日约了同街外的高大姐打叶子牌,今日她手气倒是好得很,赢了不少钱,心情舒爽的很,还能顺便从别人那里听说些闲话。
汴京开外的镇子无非就议论汴京城的事情,高大姐率先开头道:“你们听说了吗,杨家那个杨郎君听说在外面养了个外室,还是个外地的女子,还生了个儿子出来。”
“什么!
你说的可是之前杨婕妤家的那个杨家?”
牛大妈扯着嗓门诧异的问道。
五月嫂得意地扬了扬眉,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缓缓说道:“可不是嘛,就是那杨家。
听说啊,那外室是杨郎君去外地出海做生意时认识的,长得那叫一个标致,杨郎君一眼就看上了,直接就金屋藏娇起来,如今孩子都能满地跑了。”
一旁的孙婶子摇了摇头,满脸的难以置信,“这事儿可不敢乱说啊,杨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杨郎君怎会做出这等糊涂事?”
五月嫂却来了兴致,一边码着叶子牌,一边接话道:“我倒是听说,这事儿没准是真的,杨家那杨郎君,平日里看着倒是一副正人君子模样,可男人嘛,谁知道呢?说不定就被那狐媚子给勾了魂去,你不知道吧,当初他那正妻本来是说的颜家女儿,可是他杨郎君看郦家的五娘貌美,仗着自己姐姐的势力就胆大包天的换了花轿,所以郦家五娘这才进了杨家,那郦五娘也是一个悍妇角色,说是维康公婆,谁知道后来杨家落了难,虽说如今也是家大业大的,但到底也只是个商户,总算是跟郦家平起平坐了。”
高大姐一拍桌子,附和道:“就是说啊!
我还听说,杨家娘子知道这事儿后,气得不轻,现在那杨家娘子还怀孕呢,闹得家里鸡飞狗跳的,杨郎君却护着那外室,根本不顾家里的糟糠之妻。”
牛大妈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惊讶与好奇,“哎呀,这可真是不得了。
那杨家怎么能容得下这等事?杨婕妤知道了,还不得气个半死?”
五月嫂撇了撇嘴,“谁知道呢。
不过,这事儿要是传出去,杨家的名声可就毁了,那杨婕妤本就在道观修行不得陛下宠爱的,说那外室还是个良家子了,若是告状见官,怎么着也得够杨郎君喝一壶的了。”
几个妇人你一言我一语,将这谣言越传越离谱,仿佛她们亲眼所见一般。
而这些谣言也如一阵风般,迅速在宁云镇传开,从街头传到巷尾,在到汴京越传越邪乎。
五月嫂嘴角微微勾勒起一个得逞的神情,玉簪背着她们坐着,听到了了这些谣言,刚刚她气得浑身发抖,双眼通红,她紧紧握着手中的帕子,指节都泛白了。
黄娘子在一旁瞧着,也是满脸的愤怒。
玉簪听了好半会儿,直到他们散场了,她才带着几个小婢女还有小厮跟黄娘子离开。
“玉簪姑娘,你别气坏了身子,这都是些无稽之谈,肯定是有人故意造谣抹黑咱们郎君,娘子如今身怀有孕,你可得劝慰着些才是。”
黄娘子赶忙上前轻声劝慰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