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羡回眸看他,淡声道:“父亲。”
杨父看着对自己生疏的亲生儿子,暗自叹了口气,道:“羡儿,我的身子我是清楚的,只是我担心你二姐的婚事,你可帮为父看顾你二姐几分,她遇人不淑,若是那天我跟你娘不在了,她一个女子如何立足。”
杨珠娘在一旁,听着就红了眼眶,话撇在喉咙里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杨羡看着病榻上父亲满是担忧的面容,心中五味杂陈,他心中的怨恨也不由得淡了几分。
他轻声应道:“父亲放心,二姐的事,我定会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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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父微微颔首,目光又转向乐善,露出一丝虚弱的笑意:“五娘啊,羡儿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往后,杨家还得靠你们俩相互扶持。”
乐善赶忙说道:“阿舅,您别这么说,您好好养病,等您身体好了,咱们一家人还得一起好好过日子呢。”
杨父欣慰地点点头,随后又将目光移回杨羡身上,缓缓说道:“羡儿,为父知道,从前对你太过严厉,甚至有些不近人情,这些年,苦了你了。”
杨羡微微一怔,那些被压抑在心底多年的委屈与不满,在这一刻似乎都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他深吸一口气,淡淡说道:“父亲,过去的事别提了。”
杨父苦笑一声,“为父知道了。”
杨父又看向杨珠娘,“珠娘,以后要懂事些,别再任性了,多帮衬着你弟弟跟弟媳,知道吗?”
杨珠娘擦了擦眼泪,哽咽着说道:“爹,我知道了。
您别说话了,好好休息。”
下人端着熬好的药进来了,杨母接过药碗,轻轻吹了吹,说道:“好了该喝药了。”
杨父微微点头,杨母轻轻搀他才勉强坐起身来,喝过药后,杨父疲惫地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众人都退了出去,杨羡和乐善小心翼翼地将门关上,退了出来,杨羡轻声道:“娘子,你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守今日也累了你一天了。”
乐善摇摇头,“我不累,我留下来陪你一起,你要是累了,就靠在我身上眯一会儿。”
杨羡看着乐善,轻握住她的手,“想汝在身侧,回眸你随行。”
乐善笑道:“好啦,知道你文采好,杨郎君就别拽文啦。”
夜渐渐深了,整个杨家都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打破这份宁静。
杨羡和乐善并肩坐在椅子上,彼此的手紧紧相握,瞧着天上的星星,享受着这片刻的安逸。
乐善轻轻靠在杨羡的肩膀上,低声说道:“其实我觉得阿舅他心里一直是有你的,只是他不善于表达。”
杨羡微微苦笑,“我明白,只是这些年……”
他没有再说下去,那些过往的心酸与误解,在这一刻似乎也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乐善抬起头,看着他,慢慢道:“行啦,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之前气阿舅的时候也不少,以后好好孝顺阿舅让他安享晚年。”
杨羡点点头,将乐善拥入怀中,轻声道:“只是二姐的婚事,我也着实为难,你也知道。。。。”
乐善暗自叹口气,缓缓道:“二姐的事情,确实是被那厮耽误至极,这京城的人不行,咱们又不是可以去郊外,宁云真的郎君也有好的不是,赶明儿我去我娘哪里打听下,我们家是开茶肆的,这些消息最是灵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