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没有指名道姓,说这些东西都是送给温温的,那曹氏拿了,就拿了,师静初不会有任何意见。
但现在督军府那边送礼的小厮,以及礼单上明确标注。
云缎、灯笼云松盆栽、会说话的八哥、长命锁等等……
都是指名道姓,裴炽送给温温这个表妹的礼物。
曹氏不问自取,几个意思?
向来不喜欢为了一些钱啊俗物,和家里人争吵的师静初,主动去找了曹氏,当着佣人的面,劈头盖脸不给曹氏面子,动了火气。
“二弟妹,你问都不问一声就把督军府送来的年礼处置了,是不是太不把我这个嫂子放在眼里了?”
“要是寻常物件也就罢了,可那是督军府裴炽小少爷,亲自点名送给温温的东西,你这个做二婶的倒好,一声不吭拿走了半数以上,真行啊!”
曹氏想反驳,师静初早料到她会寻话头说,是以早早准备好了礼单,直接在曹氏争辩说话之前,把礼单丢在她面前。
“别觉着我故意把好东西留给大房,你可以仔细瞧瞧这礼单上的附言,雪儿是不是明说了,你拿走的大部分礼品,都是裴炽送给温温的!”
捡起礼单一看,曹氏神色有些尴尬,但很快她又不觉得有什么了,不就是一点礼物吗?
就算是送给温温的,家里迟早也要处置,师静初上纲上线的做什么!
另外找一些布料给温温做衣裳,再拿点别的东西补上不就完了。
温温一个捡来的丫头能拥有这些东西,难道,裴炽不是看在容家的面子上吗?
曹氏皱眉道:“大嫂,我还以为什么事呢,横竖不过是两匹缎子,还有一些金银盆栽罢了,我都已经送去娘家了,你还想怎样?莫不是要我去娘家把东西要回来?那多丢脸,到时候容家的脸、我的脸,往哪搁?”
闻言,师静初再也控制不住心头的火气,“你说对了,没错,我就是要你去娘家把东西拿回来!
温温的东西,只能她自已处置。”
“她要说送你,那我二话不说,可现在你不问自取,便是偷!
曹氏,偷一个孩子的东西,你亏不亏心?有半点做长辈的样子吗!”
曹氏怒了,脸拉得老长,“什么叫偷,你这说得未免太难听了,好说歹说,我是温温的二婶,她得了好料子,孝敬我这个长辈又怎么了?云缎这种料子,穿在摸爬滚打的孩子身上,那就是浪费!”
“你甭管我闺女穿好料子是去淌水还是滚泥巴,总之我把话放在这,晚上之前我看不到礼单上丢失的东西,就报巡捕房,说家里进了贼,窃了孩子的东西。”
“到时候巡捕房追查到曹家头上,你就等着丢脸吧!
况且,你觉得自已够格,称一句长辈?平日可没少针对我家温温吧?”
师静初一直以来,都知道曹氏旁若无人的进入仓库拿东西。
但一个家既然还没彻底分开,曹氏支取点东西,只要在合理范围内,那她都不会说什么。
可现在,曹氏动了温温的东西,那她忍不了!
想在她这里又当又立,欺负她闺女,还占她闺女的便宜?不让你吐出来,你曹氏就是大拇指!
这话一出,曹氏气得立马站了起来,涂着红色指甲的手指,颤巍巍指着师静初。
“好你个师静初,说你是莽妇都抬举你了,怪不得是镖局出身的武妇粗人,脸面都不要了!
送出去的东西拿回来,你这不是在打我的脸吗!”
一点家族体面都不顾,半点脸和规矩都不要了。
师静初冷着脸,声量拔高。
“既然你知道我是莽妇,就应该知道我杀过八仙帮多少草寇土匪,谁敢动我女儿温温的利益,那我再多杀几人又何妨!
疯子杀人,不犯法!”
她有保命金牌,曹氏不把温温的东西还回来,那就试试看。
“怎么回事,要打要杀的,一个个眼里没我这个老婆子了吗!”
容老太太在芳勤的搀扶下,走进了大厅,怒气腾腾的看着正在争吵的妯娌二人,各打五十大板。
“动辄便和那缺衣少食的小门小户一样争吵,容家还有没有规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