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之前的预判是错的,那不是最坏的情况,最坏的情况是现在……
“梁先生……”金实高层抬眼小心翼翼看梁先生,依旧是垂眸,看不清神色。
想说些什么补救一下,但又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外间女声还在说话,尾音轻扬,很欢快的语调,丝毫不知道自已闯了什么祸,“师姐,葡萄味的好好喝。”
金实高层偏头看安保,示意赶紧出去把外面的人带走,免得再说出什么不可挽回的话,虽然已经无可挽回了。
站在先生后方的陈助也愣住,不只是为了那句毫不客气极尽刻薄的话,更是为了那个声音,很像,真的很像,还有语言习惯。
即使已经过去两年,即使她从前说的都是塑料港语。
他下意识去看先生反应,就见先生短暂呼吸急促后,骤然起身。
何棠同吴学姐边走边说话,忽听身后一声撞击巨响,她吓了一跳,险些被喝下去的奶茶呛住。
她嘴里还咬着吸管,下意识转头,就见许久不用的招待室门被打开,门口站着个高大身形,却在和那人对视时定在原地,如同撞见了鬼。
啪嗒,手中的奶茶脱力掉在地上。
何棠向后退了几步,转身就向楼道口跑。
梁青恪眼眶发涩,追上去却因腿伤在阶梯上跌跤。
“先生。”追出来的陈助赶忙上前扶。
身后金实管理层也跑出来,此刻就见一向体面,永远谦和有礼置身事外的梁先生落拓之态。
“封楼封校。”他平静到吓人。
此刻也不顾这里并不是他的地界,也不顾要不要同校方接洽。
刚刚同她在一起的那个女孩也被恭恭敬敬“请”过来,梁青恪看向她,问:“刚刚你旁边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
吴学姐看着眼前这个眉眼深邃威严的男人,看得出来是常居高位,说话天然有种不容置喙的侵略性。
此刻听他问话,她下意识以为是来找何棠麻烦的,尽管心里害怕得要命,却倔强未发一言。
梁青恪眉眼的戾气压不住,陈助望向眼前的女学生,到底是浸兰会出身,从前擅长刑讯逼供,如今软刀子逼人就范也很有一套:
“这位小姐,我们只是例行了解情况,您不配合我们也可以查到,只是到时候……”
他说话留了一半,并不说到时候怎么样。
她终于没扛住压力,“何棠,她叫何棠。”
四周忽然都静了,萦绕着葡萄香精的气味。
梁青恪拂开陈助扶他的手,按着楼梯扶手下楼。
他忽然开始笑,此时此刻,从听到那个声音后,再到看见她,直到此刻第一次完完全全失态。
原来不是幻觉,他还以为是自已疯了,以为自已犹在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