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青恪看着对面的何棠,他蜷了蜷掌心,身后陈助由远及近快步走来,附在他耳旁报告。
夜风烈冽,站在议院台阶之上,何棠发丝被风吹得凌乱,她垂眸看着汉白玉阶梯,心底说不害怕是假,现在只想大使馆的人赶紧带她离开,毕竟她没有十足把握能对抗梁青恪。
要是被他带回去,她不知道会面临什么。
听完助理汇报,梁青恪缓缓抬眼看向她,借着夜色,路灯景观光在他深邃眉眼洒下一片阴影,让人辨不清晰,唯一可知的大概就是他心情并不愉悦。
他不说话,大概也没人敢催,一时间就这样僵持。
良久,梁青恪缓声开口:“还望司长能帮忙照看我的夫人,她尚在病中。”
闻言,何棠终于鼓起勇气抬头看他,不出意外,他也在看自已。
那双眼睛阴鸷盯着她,吓得何棠忙往旁边的女外交官身后藏了藏。
她不清楚梁青恪这句话是不是在警告她,因为那场流感是她故意得的,为的是拿到足够剂量的流感药物,这些药物里有马来酸氯苯那敏,易致困。
这句话是梁青恪亲自招的那位医生助理无意中告诉她的,何尝不是他搬起石头砸自已的脚。
这边司长当然不知其中含义,只一味应是,言语恭敬:“还请梁先生放心。”
梁青恪未置一言,只望着何棠的小动作皮笑肉不笑,没那个胆子还敢干这种事情。
最终,他也再未说任何一句话,只带着秘书助理离开,随之而去的是议院的安保,那些都是浸兰会的人。
人走后,台阶空旷不少,何棠旁边的女外交官望着她言语关切:“何小姐,我们走吧。”
她没叫身边的漂亮女孩“梁夫人”
,因为她不蠢,从听证会的对峙再到刚刚的僵持,早就无声诉说了这位小姐并非自愿,心里不禁有好奇也有怜惜。
“谢谢。”
何棠直到此刻才安定下来。
梁青恪没有带她走,表明如今他带不走她,又或者他另有打算。
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此时此刻,她不再被他控制。
坐着大使馆的车,一行人将她送到使馆招待住处。
可到底是梁先生的夫人,他们几个男人不便进去,便留了那位女外交官奉命陪护她。
“何小姐,您方便说一下您之前用的药吗?我让医务替您准备。”
女外交官问。
何棠摇头,朝外交官笑笑:“没事,已经快好了,不需要吃药,谢谢你。”
“好的。”
女外交官点头:“那您要是有什么不适,晚上可以按铃,会有人来帮您。”
说完她打算出房间,可却被叫住。
“请问,你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回家吗?”
女外交官一转眼便撞入那双期冀的眼神,家?她疑惑一瞬才想起这位何小姐是内地人,说的家大概是那边。
“抱歉,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但是应该要在调查委员会完成调查后。”
他们是官署机构,凡事都有章程,这种事情远不是她这个职级能说了算的,她神色歉疚。
话落许久,也没见这位何小姐说话。
女外交官静静站在一旁,看着窗台旁坐着的女孩,安静漂亮像一幅仕女画,她一时间不知道自已该不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