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暗二走了之后,苏绘锦侧头看向君景澜,问道:“怎么,你是觉得,他这两次会试,有人从中作梗?”
君景澜微微点头,眉头轻蹙,“我只是有些怀疑,当今圣上登基不过两年有余,而在他继位前,先帝在位的最后几年,先帝的几位皇子争权夺势,朝堂动荡不安。
那几年,龌龊之事层出不穷,直到皇上登基后大刀阔斧地清腐改革,局势才逐渐稳定下来。
禹司的落榜,或许与那段时期的暗流有关。”
苏绘锦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拄着下巴笑道:“没想到,你对皇上的评价还挺高的。”
君景澜执笔的手顿了顿,面上浮现一丝苦涩,微微叹了口气,低声道:“他绝不是一个好父亲,但……姑且还算是个好君王。”
苏绘锦笑笑,转移了话题,"
所以你认为,禹司成了当年党争的牺牲品?"
"
有可能。
"
君景澜搁下笔,烛光在他眉骨投下深邃阴影,"
且今年会试在即,偏巧天德书院连着失踪四名优等生。
若说其中没有些端倪,都说不过去。
"
窗外忽起疾风,卷得烛火摇曳欲灭。
苏绘锦正要开口,忽觉肩头一暖——君景澜不知何时起身来到她身边,为她披上鹤氅,修长手指细细系着她颈间的丝绦。
“好了,时候不早了,今日跑了许多地方,我送你回去休息。”
苏绘锦还想说什么,却被他打断:“你忘了白日里师父说过什么了?他让你看着我不要拼命,可现在,好像是我在看着你。”
苏绘锦无奈一笑:“说不过你,走吧。”
到了锦澜苑门口,暗思先行进了院子,暗一则非常有自知之明地将马车驾回了君府。
凭着前一夜两人依依惜别的功夫,他估摸着这次道别也得花上好一会儿,索性识趣地离开,留给两人独处的空间。
君景澜看着暗一离开的速度之快,有些无奈,但也不得不承认,这小子干得还挺漂亮。
苏绘锦看着跟前突然没了人,忽然轻笑:"
你这暗卫,倒比茶楼说书人还会看眼色。
"
夜色中,君景澜将她的披风又裹紧几分,目光温柔得几乎要溢出蜜来:“今天有些累,我让清溪给你备了艾草包,烧些热水,好好泡个澡,可以解解乏。”
苏绘锦点头:“好,我知道了。”
“泡澡莫超过两刻钟,容易头晕。”
“好,我知道的~”
“暗思力气大,让她给你按按腿,今天去了竹林,怕你明日会腿酸。”
苏绘锦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
君景澜有些疑惑:“你笑什么?”
“我在笑,清冷的大理寺卿大人,此时有些唠叨得像老父亲了。”
君景澜脸色有些无奈:“哪里就像父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