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二年冬,长安城外十里,陶柳村。
长孙无垢紧了紧身上的狐裘披风,呼出的白气在眼前凝成一团薄雾。
脚下的积雪已化了大半,泥浆浸透了锦缎绣鞋,寒意自足底直透心脾。
"
娘娘,前面的路愈发难走,咱们还是回宫吧。
"
身后传来阿月压低的声音,这位自幼跟随她的女侍卫此刻眉头紧锁,手始终按在腰间佩剑上。
长孙皇后微微摇头,目光扫过前方不远处那些低矮的茅屋。
几户人家的屋顶已经被积雪压得有些倾斜,烟囱里冒出的炊烟稀薄得几乎看不见。
"
你看那户人家。
"
她指向一间窗户透出微弱灯光的土房:"
窗纸破了只用茅草堵着,这样的天气,如何熬得过去?"
阿月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不禁咬了咬下唇。
作为长孙皇后的贴身侍卫,她早已习惯这位主子对民间疾苦的关切,但今日这般恶劣的天气实在不宜久留。
"
陛下若知道您又冒险出宫。。。"
"
陛下正在与三省大臣商议赈灾之策。
"
长孙皇后轻声打断她:“我虽帮不上什么忙,但总要亲眼看看百姓们过得如何。”
她说着,已提起裙裾向前走去,绣鞋陷入泥泞发出细微的声响。
阿月急忙跟上,低声道:"
可若遇上歹人。。。"
"
这冰天雪地的,歹人也要活命。
"
长孙皇后唇角微扬,眼底却无笑意:"
况且,我带着你呢。
"
听到这话,阿月虽然无奈,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快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