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的火光消失,只剩下她身后的一豆烛火明明灭灭地映照。
太昏暗,她只看得见他们的影子,再可看不到女子的恨,看不到男子眼里的伤。
“既然不想我管,就别出来惹事!”静默了一会儿,他的声音,似乎故作冷漠。
“我惹事?我就算再惹事也总比你像条狗一样对那个死女人鞍前马后伺候的好!”女子愤恨讥笑,说到最后,语气显得有些痛苦。
“……你会为你今日的鲁莽付出代价,那个代价是谁,你知道的。”沉吟了一会儿,他说。
“我恨你!你走!”女子用尽力气嘶吼。
他反倒笑了,“你恨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无妨。”
风挽裳听到这里,心里有些酸涩,总觉得,女子的恨是错的。
然后,她听到女子细细的闷哼声,等到他手上的火光再次亮起时,她看到女子已被点了昏穴,身上披着他的袍子。
他转身,凤眸冷寂,不看女子,也不看她,拉着她就走。
风挽裳默默地跟着他,她知道会有人来带走女子。
只是,拉着她的这只手很用力,很用力,仿佛,在克制着什么。
她悄悄抬头看他,妖致的俊脸尽是阒寂。
他不懂,为何带她下来,又为何让她知晓?
“同爷说话。”他沉声开口,似是急需转移注意力。
“……爷为何要妾身来画舫?”她实在想不到她必须来的理由。
凤眸微挑,似是意外她开口的第一句话是问这个。
“和一群真正的男人同样左拥右抱,爷会想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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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会有极大的心理对比。
她就是避免他左拥右抱的工具,只是,九千岁若真不想,谁又敢勉强他?
“爷若让你杀个人以表忠诚,你会如何?”
她微愕,随即淡淡地道,“爷不信我,即便杀一百个人也不会信。”
“看来你是一点儿也不稀罕爷的信任了。”
“爷若不想给,再稀罕又如何?”她停下脚步,平静地直视他。
他笑,俯首压近了些,“你若稀罕,爷就给。”
风挽裳微微瞠目,平静的心湖仿佛不平静了。
※
回到房里后,顾玦便急匆匆地赶去跟太后请罪了。
发生了这么大事,风挽裳也觉得不适合再做逗留,衣裳也不费时换了,她披上斗篷就和皎月离开。
拐过画舫回廊时,迎面走来一队人马,走在前头的男子浑身散发着渗人的冷意。
“夫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