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此,已哽泣不成声。
那天魏迟留是回来了,很接近,几乎伸手可及。
却是永远不能再见面。
唐羽铃大哭了起来,趴到潘雪楼的肩头,湿了再湿的泪痕,是曾经多少日子的委屈?
还是记挂了又记挂的梦碎了?
潘雪楼没有动,就如同这间小庙内的佛像,凝!
是不是他不敢动?
眼角,窗牖外的风卷了又卷,轻晃小移入眼的是脱落于伊人手中的罗帕。
已是夜,夜是五月十五!
小悬斜檐的明月无声,却煦明彻彻的着进来。
罗帕上字迹清楚。
垂眉,句句映眸。
“离多最是,东西流水,终解两相逢。浅情终似,行云无定,犹到梦魂中。可怜人意,薄于云水,佳会更难重。细想重来,断肠多处,不与者番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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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好突然的雨,在晨曦堪堪东来时,猛可云涌。
才刚刚有起风的感觉,“哗啦咚咚”已经是击地擂耳湿满满滴着眉楣、鼻尖、肩头、衣袖。
剑在衣袖下被五根指头紧紧扣着。
紧紧的力量就好像是握住了自信。
人影一双,宋暖雨和于寻寻。
他们站在小西梵寺之前,凝缩的眸子穿过了雨幕,穿过了“小西梵寺”,那块半倾的匾额穿过前殿上昏昏暗暗自屋檐上“滴嗒嗒”几线雨珠的沉闷。
潘雪楼站在那里。
“洛阳城里所有的客栈都已经接到布孤征的声音?”潘雪楼一身雪白的衣服随着讲话时很有韵律的在波动:“他是不是以为这样做唐姑娘就非回去不可?”
最后几个字已经有着明显的不屑。
布孤征算是个英雄?
宋暖雨和于寻寻并不晓得布大先生有下过这类的指令,不过他们很清楚的知道是,潘雪楼跨出了门槛。
跨出了门槛,跨入了雨中。
“喜乐双剑,谈笑惊世”一向是江湖中很可怕的两个人、两把剑。
远远两百年前,喜、乐双剑的第一代就很可怕。
所以当六年前布孤征在昆仑山脉将他们收为天下八骑之一的时候,曾经说了一句话:
“喜乐所至,众恶伏诛!”
事实证明是,两千多个日子里,前后二十八次的行动,三十六个目标没有一个人还活着。
潘雪楼当然听过他们,当然他知道剑柄上那一垂红飘动的时候,从来没有人能够活着走出七步。
从来没有,至少在今天以前是如此。
雨,下得似乎更大了一些。
沉压压的力道猛打得天地响起绵延不绝的鼓噪,每一句都是催促?
催促这一战开始。
潘雪楼的右臂举起,衣袖内顺滑出一把刀。
就在他的手掌平伸到右肩之外,刀身已是一线横隔于双眉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