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户人流量最低的时间段。
尤其是住院区,该是最为安静得区域。
然而在逐渐走近重症监护层的路上,蹲守在大厅里的人愈发的多起来。
压抑的哭声和祈祷的声音接连不断。
重症监护室只有白天,三个小时不到的探视时间。
病患家属们不听护士的劝慰,依然执意要守在大门外。
宋愉辰在这些人里,看到了正在抹泪的继母林月茹。
他让谈星睿过去陪对方,然后独自去找了值班医生。
“你父亲目前肺部炎症严重,肌肉萎缩导致气管堵塞,自主呼吸非常困难。”
“送到医院的时候,经你弟弟的同意,我们及时给你父亲插了呼吸管。”
“呼吸机暂时维持住了他的呼吸,但还是希望你们有一定的心理准备。”
“人体不能长时间使用呼吸机。”
“监护期间,我们的护士也会尝试去给你父亲拔呼吸管,来判定他自主呼吸的情况。”
“如果五天后你父亲做不到自主呼吸,我想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
这是宋愉辰见了值班医生后,短短五分钟内听见的内容。
却让他靠在昏暗的走廊里。
用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消化了这些话。
宋愉辰不可能不明白医生的意思。
谈耀强……他父亲的身体,已经是日薄西山。
呼吸机维持的生命,只是时间长短问题。
迟早要面临窒息而死的局面。
自己的父亲正在走向死亡,宋愉辰其实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
他和谈耀强的父子情太过淡薄。
他本该对这种事是无动于衷的。
可“父”“子”这两个字,像是刻在了血液里,牵扯着他们的联系。
何况又是病症忽然带来的死亡,一切来得太过仓促。
不单单是宋愉辰。
哪怕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面对这样的局面,都做不到完全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