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桢想了想道。
“殿下,奴婢瞧着,徐掌印对您,不像是完全有利所图,他或许真的会帮忙呢?”
“然后呢?他若真的会帮忙,然后呢?我逃出去,至江山于不顾,自己逍遥自在吗?景桢,我做不到的。”
景桢听着又红了眼眶。
“殿下,奴婢,奴婢心疼您,眼下要如何,莫非真要生个孩子出来吗?”
昭阳也不知,她抗拒,却又深知自己拒绝不得,她想劝自己接受,可她实在太厌恶,连想一下,都厌恶至极。
“不知道,我不知道……”
……
王瑞安下了值后正在犹豫要不要偷摸着出宫一趟去给徐言汇报小太子的事。
回住处的途中恰巧路过徐言的住处,看到他的房门大开着,王瑞安心知徐言这是在等自己,立刻小跑了进去。
“干爹,您不是出宫了吗?”
徐言面无表情地擦拭着干净的一层不染的桌面,头也没抬。
“回来办点事。”
“哦……”
王瑞安回话之后就有些犹豫了,他也不知此时跟太子有关的话是该提还是不该提,正想着,就听到徐言不耐道。
“有事快说!”
王瑞安更加确定徐言是专程在这里等他,立马道。
“今日太子与陛下产生了剧烈的争吵,出来时,儿子看到他好像还哭了。”
徐言侧头看他。
“哭了?”
“嗯,看样子应该是哭了。”
徐言思绪万千,一时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只烦躁道。
“你出去!”
王瑞安愣了一下,还欲再开口,见徐言脸色铁青,一看就是心情不大好,不敢再聒噪,立马退了下去。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屋内并未掌灯,漆黑一片,他已经一动不动地坐了许久。
黑暗寂静的环境中更容易让人静下心来思考。
昭阳会作何反应呢?大概会难受,会痛苦,会觉得耻辱,会极力反抗吧。
再之后呢?她会坚持反抗吗?
不,不会的。
他们都知道,皇帝已经没多少日子了,他强撑着一口气,就是为了替昭阳铺路。
他也知道,眼下这条路是最有利,且必须得走的路。
皇帝在时,昭阳可以出其不意,在宣王的意料之外怀孕生子。
可皇帝若驾崩,宣王必不会让她有生子的机会。
她是女子,本就容易被发现,再加上有宣王在,根本就不会让她有机会。
没有子嗣的皇帝,不过是浮在岸边,垂死挣扎的青鱼,用不了多久就会殒命,那时候的江山,由宣王继承便是顺应天意。
他等的就是这个顺应天意,否则早在二十几年前,他就已经是这江山的主人。
屋外风声呼啸,寒风从门缝中灌进来,徐言忍不住一个哆嗦,他点了烛火,透过一丝光亮往外外望去,冬天的夜晚,不但冰冷刺骨,还幽暗低沉,压得人心里沉甸甸的。
想清楚这些又如何?她接受或者不接受,自己又能如何,不过是在这里自个儿难受罢了。
徐言此刻想得很清楚,不管她作何决定,自己肯定都会护她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