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圭的事情引起了朝野一片震动。
好几个当年看好他的老臣热泪盈眶,他们就说嘛,当年怎么就看走了眼,这沈如圭调任京城后做的事,昏庸糊涂,就是个贪婪的搅屎棍,根本对不起他们当年的青眼和提携!
如今真相大白,他们才知道不是自己看走了眼,而是沈令行狼子野心,居然勾搭上自己嫂子,弑兄夺嫂,为人不齿,大臣们纷纷奏请凌迟处死。
建宁帝这些年虽昏庸无能,但却最爱听臣子家里的八卦故事,因此格外上心。
虽看不出沈如圭是个什么样的人才,但见他毁了容,戴着半张面具面圣倒也让朝堂上多了一抹瑰丽色彩,一时间看的很是满意,便随意封了个御史的职位。
反正是没有实权的官,俸禄也不高,他乐得做一回话本里的明君。
至于何氏那个荡妇,何氏父兄怕遭她牵累,还没等她进家门,就捆起来送进了大理寺。
建宁帝亲自过问,大理寺便判了她和沈令行一起凌迟处死。
行刑当天,场面壮观,但沈玉瑶没有露面。
沈玉瑶倒也不是不想来,实在是太害怕不敢来。
她在东宫不过是个不得宠的侧妃,东宫没人把她当回事。
太子的生母柳贵妃看着和蔼可亲,可明里暗里总是敲打她、折磨她,入府这么久,她甚至还未与太子圆房呢。
每次太子召自己,柳贵妃各种由头把自己脚走搓磨,沈玉瑶觉得这老太婆一定是哪根筋搭错了,她又不是皇帝的妃子,老跟她过不去干嘛?!
她何尝不想求一求太子,给她亲爹亲娘一条活路,可是她连太子的面也见不到。
去求柳贵妃,挨了一顿训斥不说,正是倒春寒的日子,又罚了一晚上跪,禁足在自己偏院里,当夜便发起了高烧。
梦里,沈玉瑶又回到了武安候府府。
她被众多丫鬟婆子环绕着,颇有侯府新女主人的意气风发。
人群中,她似乎还瞥到了苏望尘,一双桃花眼无比深情的看着自己。
沈玉瑶羞赧地低下头,苏望尘将一朵桃花插在她的鬓边,轻轻勾起她的下巴。
两人正要做些什么,一声雷鸣惊醒了沈玉瑶。
她茫然四顾,眼角不觉滴下一颗泪。
上辈子在武安侯府,除了谢世子对自己不亲不热,侯夫人慈爱,还有苏望尘这么个贴心人,她在侯府也算得上要风的风,要雨的雨,什么时候受过似柳贵妃这般毒妇的气呢。
而且,太子也太不知恩图报了,就给自己个侧妃的位置,说的好听是侧妃,实际还不就是个妾,她沈玉瑶,这辈子居然是个妾。
沈玉瑶越想越气,屋子里能砸的东西砸了个遍,发着烧又被柳贵妃罚跪了,这次还顶着个水碗,但凡碗掉下来一次,监督的姑姑就会毫不犹豫掌嘴一次。
这一通下来,沈玉瑶彻底病倒了,整日卧床不起。
和沈玉瑶这边的悲戚惨淡全然不同,沈府仿佛枯木逢春,完全焕发出另一种生机。
沈父接连弹劾了好几个朝廷蛀虫,抄家没收的金银宝物无数,让建宁帝眼睛亮了又亮,嘉奖状不要钱似的往沈府送,还给沈如圭赐了个“鬼面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