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睫毛轻颤,唇角勾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原来如此。”
她松开谢明曦的手,缓步走向花丛。
“这花当真特别。”
她指尖抚过猩红的花瓣,像是在抚摸一把未出鞘的匕首,“红得这般喜庆。”
谢明曦跟上前来,笑着解释:”
母亲说这花最是坚韧,花期又长,能从深冬一直开到初春呢。”
谢明曦突然眼睛一亮,突然回头提议:”
如烟姐姐喜欢吗,不若我让人剪几枝,送去你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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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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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烟打断得恰到好处,转身时袖口不经意擦过花枝,“这样好看的花,还是开在园中才不辜负了它。”
她顿了顿,状似无意地问,“你嫂嫂。。。每日都来?”
是啊,“谢明曦点头,”
嫂嫂最是孝顺,每日天不亮就来采花,说是带露的花枝最能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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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有心了。”
她轻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精光。
暮色渐沉,沈玉瑾与谢云舒沿着青石小径往清晖苑走去。
行至一株垂丝海棠下,沈玉瑾忽然驻足,抬手示意贴身丫鬟喜儿近前。
“你去找个可靠的人,盯着柳如烟。”
她唇角含着恰到好处的浅笑,任谁看了都当是在吩咐寻常家务。
待喜儿领命离去,沈玉瑾转身,正对上谢云舒若有所思的目光。
“不知世子有何要事要与我商量?”
沈玉瑾率先开口。
谢云舒略一沉吟:“过几日秦太傅的春秋宴,需要你与我一起去,不过,”
他顿了顿,“你若是不愿意……”
谢云舒话音未落,就被沈玉瑾轻轻抬手打断。
“世子多虑了,既然我已承诺会在这一年内做好世子夫人的本分,自当随行赴宴。”
一阵穿堂风过,吹落的海棠花瓣在两人之间纷纷扬扬。
谢云舒忽然向前一步,温热的呼吸几乎要拂过她耳畔:“你就没有其他要问的?”
他目光灼灼,“比如。。。昨夜太子府那场蹊跷的火。”
沈玉瑾指尖微不可察地一颤,恰好一片海棠花瓣飘落在她手腕内侧。
那里隐约可见一道淡色疤痕,是那日为救太子留下的伤痕。
她迅速拢袖遮掩,面上依旧从容:"
世子说笑了,太子府的事,与我何干?"
海棠花瓣簌簌落在两人交错的衣袂上,谢云舒目光扫过她刻意遮掩的手腕,想起上辈子,她浑身是血却执意守在太子病榻前的模样。
如今她这副刻意疏离的姿态,反倒像是。。。还在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