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晚会,虞烨在舞台深情地向每个人歌唱:
“ Knowing the love well miss。
Oh;So let us make a pledge to meet in september。”
这是校园民谣,可是我们九月已经不能再相聚。
初遇时他像燃烧的熊熊火焰,而今沉寂如星火,点点燎原却不灭。我在台下默默看着,费心粉饰的太平破碎了。我嫉妒他给林辙的每一个笑脸,嫉妒他和温霖说得每一句话,嫉妒所有与他相关的人与事。我爱他吗?爱,爱得犹豫怯懦,暧昧不清,爱得咬牙切齿,痛彻心扉。
有一天他的母亲拖家带口地来S地旅行,我鬼使神差地设计了他们的重逢。美丽的混血小姑娘说:“你是谁?我没有听过虞烨这个名字。”
他笑着,答非所问:“是吗?我的搭讪失败了啊。”
那一双眼睛里有让人误解的温柔。
小姑娘微笑,她微笑了很多年都没有看见这个人的失落,或者说厌烦。
他已经很久没有失态或者说发病过,而他再一次地在黑暗里咬牙切齿地颤栗,无法克制地撕咬,哭泣。我抚摸他尖利的手,亲吻他沾血的唇,他的深情在我的拥抱里。
我说:“虞烨,我还在,我不会离开你,只有我不会离开你。”
是的,当你感到脆弱的时候,会记起来只有我不会离开你,会记起来我倾尽全力给你的温柔,无人可及。
他躺在我怀里时,我的怀抱被填满,终于不再空虚焦虑,如同毒瘾者注射高纯度的海洛因。
我们放任自己,快乐地沉浸在黑色里。我知道他的勾起嘴角表示不屑,垂下眼帘表示痛苦,凝视时从无深情。就像我知道他的画皮与他的本性毫无关系。
然后有一天,林辙说:“你们互相祸害算了,招惹我做什么?”
我和他打了一架。打到最后他说:“你觉得你默默守着他,很让自己感动,那我算什么?”
我硬撑:“你计较我这一兄弟,我还没计较你的莺莺燕燕。比起来我够专一了。”
“因为你根本不想计较。”他说,“我游戏人间,你没什么感觉,你换虞烨试试。soulmate ,真让人恶心。他的病态你功不可没。”
“离开他。给你两个月,两个月后你下不了决心,我来把你做的事儿掰开揉碎讲给他听明白。自己选。”
“你不会真地爱上我吧,管这么多?”
我气急败坏,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其间的关系了,行走在刀尖上,总有一天会鲜血淋漓,无法收场。
林辙说:“你不敢吗?两个月,两个月后我来和他说清楚。”
壮士断腕有多痛呢?我花了两个月,做梦般地撤走了逸雅全部流动资金,高层人心浮动,虞烨匆匆从L赶回来,等他的是一烂摊子。
如果仇恨不够,我怎么舍得离开呢?多么美好,狗血,言情的借口,我简直是天子第一号脑残。
背叛于虞烨而言是一次更沉重的打击。他绝望时用刀锋划过手腕,血花飞起,仿佛又是那个璀璨夺目,却又依赖我庇佑的艺术品。我几乎和他一起发疯。
林辙说:“你爱他吗?”
我呆在他的病房外,廖辉向几个医生咨询。我疲惫地苦笑:“我要是拆了你的公司,你会觉得我这是在爱你吗?”
他说:“那你爱我吗?”
我说:“我们为这个也打过几次了……我是个人渣,真的。”
他看着我,我抹一把脸,说:“阿辙,我们相处得很合拍,但是这种合拍换谁都行,虞烨和你也很合拍,你身边随便谁和你都很合拍。你觉得我很特别,是因为你从前所有的恋爱都维持不了一个月。而你本心向往长久,但又恐惧长久带来的麻木和无趣。我对虞烨病态的执着,巧妙地满足你所有要求。在发觉我和他的关系前,你爱我吗?你没有试着推波助澜过吗?现在,我用如此精彩的情节结束这段关系,你失落吗?”
我说:“分开一段时间,我们都清醒一下。”
林辙说:“苏藉,你够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