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这会儿应该正在商讨雷鸣城大学的筹备事宜,并且相谈甚欢,黄昏之前是不会回来的。
薇薇安的脸上带着恶作剧得逞的笑容,兄长大人还是太轻率了,给了她绝佳的作案机会!
此刻的她就像钻进海盗藏宝点的探险家,坏笑着从那堆成小山的信件中抽出一封来。
南孚的双膝微微发软,小鹿般的眼神中写满了惊恐,时不时看向门口,担心兄长出现在那里。
“姐,姐……我们还是不要看兄长大人的信比较好,虽然这些信可能不太重要,但万一他生气了——”
“南孚闭嘴。”
“可是——”
“你没听兄长大人说吗?什么事情都犹犹豫豫的,什么事情都做不了,难怪你会被丽诺小姐骑着满院子跑,而不是反过来!”
南孚:“???”
“行啦,本小姐也不强迫你做不愿做的事儿,你就在门口替我望风好了。”
不等弱小又无助的南孚从懵逼中回过神来,薇薇安将他扔在原地,大摇大摆上前,一个扭身坐在了兄长大人的书桌上。
藕节似的小腿翘上膝盖一晃一晃,一脸得意的她就像这书房里的主人,全然忘记了当初跪在地毯上反省的倒霉样。
“库库库……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狐狸精!”薇薇安一脸狡黠的笑着,小拇指微微一扬,涂着深紫色指甲油的指尖狠狠将信封挑开。
然而,预想中喷洒着香水的粉色信笺并没有出现,映入眼帘的只有一张乏味无趣的图纸。
密密麻麻的线条涂抹着白色的纸张,唯一一行字被挤到了页脚,上面写着“水车改良结构图”之类的字样。
薇薇安恨不得把鼻子戳在纸上,也没看懂这图纸上画的到底是啥。
这倒也不完全怪她,在这个没有标准化参数以及作图工具的年代,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把图纸画得通俗易懂。
制图学被称为一门学问,是有原因的。
“……这是什么?现在的狐狸精勾引别人哥哥的手段已经进化到这种地步了吗?”
薇薇安不信邪,将那张看不懂的图纸塞回了信里扔到一旁,又抓起另一封看起来更厚实的信件。
“这封一定是!我闻到了,里面有硫磺的味道,肯定是帕德里奇家族的欲。望魔药……呕!!”
信封拆开,一股刺鼻的劣质硫磺味扑面而来。
里面掉出来的却不是魅魔的结晶,而是一张名为“贤者之石”的炼金配方,和一块似乎是样品的焦炭。
说这是魅魔的伎俩,肯定是侮辱魅魔了。
那歪歪扭扭的字迹和离谱的配比,一看就是某个江湖骗子试图骗取经费的拙劣把戏。
【……尊敬的殿下,只要您肯赞助我的研究,我发誓会将我的全部所学献于您!(我就快成功了,只差一滴龙血。很遗憾,我买不起那么昂贵的材料,我只能用羊血代替。但我相信您是识货的人。)】
“这家伙在说什么蠢话?”
薇薇安不死心地连拆了十几封,从改良纺纱机的设想到治理下水道的建议书,甚至还有一封是用极其蹩脚的通用语写的十四行诗,赞美的是科林亲王的深紫色秀发,肉麻得差点没让她从桌子上出溜下来。
这大概是唯一的一封情书,不过她觉得以兄长大人的品味应该不会被这种东西打动。
就在薇薇安对着满地狼藉怀疑人生时,一直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南孚,弱弱地举起了手里的一迭信。
“那个……姐姐,我简单地扫了一眼,这些东西好像不是情书。”
南孚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处于爆发边缘的薇薇安,指着信上的落款继续补充。
“你看这封,写信的人叫鲍里特,是个五十岁的铁匠,他说他能打出全城最好的马掌,可以教雷鸣城的市民怎么打马掌。还有这封,落款是‘您忠诚的史密斯先生’,想求职当个管家……他最擅长保守秘密,整条街上的邻居都可以为他作证。”
“什么?全是男的?!”
薇薇安震惊地瞪大了眼睛,随即一股难以言喻的羞恼涌上心头,白皙的脸蛋顷刻间铺满了红霞。
就像她那正在地震的瞳孔。
“一群……不知廉耻的家伙,居然用这些无聊透顶的东西占用兄长大人的时间……”
她猛地回头,恶狠狠地瞪了弟弟一眼。
“还有南孚,闭嘴!不许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