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年,柳大人发现柳富贵这个嫡子实在不争气,不思进取且整日只知道眠花宿柳,若是将家业交到他手中,必定要被败完。
他突然想起还有柳清寒这个儿子,便悄悄派人去吕洲查看。
回来的人说,柳清寒俨然已是一副女子的模样。
柳大人追悔莫及,如今两个儿子,一个荒淫无度,一个不男不女,均是不堪大用。
那他的家业该找何人来继承?
机缘巧合下,一有名的游方道士告知他,能兴旺他柳家门楣之人,在吕洲。
柳大人本已心灰意冷,听了这话,又重燃希望。
没过多久,老夫人死了,借着这个由头,他将柳清寒接回。
见面后,柳大人告诉他,他是男子,不应该再穿女子的衣裳。
柳清寒只冷冷看他一眼,说他可以做回男子,只是什么时候做回,由他说了算。
柳大人病急乱投医,将那游方道士的话奉作金科玉律,不敢开罪柳清寒,只能答应下来。
“后面……姐姐都知道了。”柳清寒淡淡开口。
许诗婉听了,心中五味杂陈,半晌方评道:“这事,错在柳大人。”
与自己夫人的婢女私通,酿成后来种种悲剧。
柳清寒唇角浮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是啊,始作俑者,不就是他么?”
四下空气骤然凝滞,令许诗婉感到压抑。
为缓解沉重的氛围,她随口问了一个不是很要紧的问题。
“你男扮女装多年,便未曾被旁人发觉么?”
提起这个,柳清寒面色稍霁,他摇了摇头,声若游丝。
“七岁之前,我一直被当作女子来教养,女子的言谈举止、规矩礼仪,早已烂熟于心。
七岁之后,为了不暴露自己,我亦是配合两个嬷嬷竭力伪装,将之巩固、加深。
有时候甚至连我自己都要分不清,自己究竟是男是女。
别人又怎会分得清?”
说到此处,柳清寒语气里带了几分悲凉。
许诗婉见他这般情状,心下刚生出几分怜悯,却听得他话音一转:“不过……有一人倒是个例外。”
好奇冲淡了怜悯,许诗婉眸色一动,“谁?”
“褚玄璋。”
“……”
“他头一回见我,便识破我并非女子,当真是慧眼如炬。”
柳清寒的语气中甚至带了些许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