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棠忽然烦躁到极点,现在所有人和她说话、对待她都小心翼翼的,她只是想和人正常交流而已,却连这个都是奢侈。
想做什么,说什么,话里话外都离不开梁青恪,梁青恪梁青恪,怎么哪里都有他!以后还要冠他的姓?她想想都觉得难受到极点。
她难得为难起了身边的人,将四周可以够到的易碎品一通乱砸。
梁青恪接到消息就从会上赶了回来,刚进门,迎面就是一只茶盏飞来。他蹙眉,后退一步接住。
这才有空看清房间内的情形,陈设被砸得不成样子,何棠站在碎玻璃、碎瓷片中央,手里还握着一只茶盏,和他手里这只是一对。
见他回来,何棠吸吸鼻子,她还想继续砸,却又有些怕。
梁青恪沉着脸走过去,将她手中茶盏取走,话却轻柔,“这时候别留伤,到时穿婚纱不好看。”
难怪呢?何棠想他这几天为什么在床上温和了许多,不再给她身上显眼处留印子,原来是为的这个。
“婚宴名单晚上拟好给你看,看看有没有需要加的人。”这场婚宴规格高,但因为一些原因,人请的少,到底还是个小姑娘,怕是会觉得冷清。
何棠扯扯唇角:“加谁?”
她能加谁,在这里举目无亲,嫁给梁青恪她觉得太丢人,恨不能将这事情掩藏起来,又怎么会想起来请人。
“那把你旧情人加上吧。”她讽刺,算起来他也算她前姑父,多大的渊源。
梁青恪蹙眉,“我不是同你说过我和秦淑仪没有关系?”
何棠“哦”了一声,她就是想给他添添堵,有关系也好,没关系也罢,同她无关。他不爽,她就爽了。
她这副事不关已的模样无端叫他生气,他只觉得自已要被她气折寿十年,本来就比她大十岁,这下子岂不是要她守二十年活寡?
不,他很快否定,他死了,她恨不得普天同庆,才不会受活寡,说不定第二天就投入陈洺问的怀抱。
梁青恪也觉得自已莫名其妙,是怎么想到这里的,只是想想就觉得妒火中烧,于是脱口而出:“不请陈洺问?”
何棠神色一顿,忽然悲从中来。晓得自已表情不对,她转过身说自已累了要睡觉。
不过是随口一问,倒是真的诈出来了东西。他冷笑,上前去拉住她,一定要她说个所以然,不然不肯就此罢休。
这样的问题怎么说都是死局,对她倒是其次,只是她不想对陈先生造成困扰,何棠反问:“难道你就爱我吗?”
梁青恪觉得听到什么天方夜谭,“如果我不爱你,你早在四月前就没命了。”四月前是他抓捕港大教授那天,也是他第一次遇见她的那天。
“那我谢谢你。”何棠违心恭维他,“也不知做事从不落把柄的梁先生当时怎么没有一枪崩了我?”
说完,她甩开他的手径直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