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之后,张谦再度打来电话,把与刘骥才谈话的过程一字不落的汇报了遍。
“我觉得刘骥才还是在摇摆之中,不到最后关头,很难真正坐下来谈条件。”张谦沉吟着道。
听得出来,他的信心并不是很足。
顾焕州却淡淡一笑:“最后关头?最后关头,他就没资格跟我谈条件了,所以,我还是比较乐观的,但前提条件是你刚刚所说的完全属实,没有任何夸大和遗漏。”
“这个您放心,对我的记忆力,您还没信心呀?”张谦笑着道:“刘骥才说的每一个字,都原封不动转述了,包括标点符号。”
“那就好!”顾焕州道:“刘骥才表面上态度很强硬,故意拉出一副拂袖而去的架势,其实都是虚张声势,而且,他已经做好铺垫了呀,不是说了嘛,来日方长呀!这难道还不清楚嘛!我分析啊,他不过是想再等一等,自己给自己抬高点身价而已。”
其实,张谦也看到这层了,只是故意没说破罢了。能在领导身边工作的人,个顶个都是心思缜密的人精。不光要业务能力强,而且还得学会揣摩领导的心思。
一个合格的秘书,永远要把自己放在执行者的位置上,否则,你处处想在前面,那如何凸显领导的能力呢?
现在的他就是如此,听罢顾焕州所言,略微沉思片刻,这才说道:“看来,我考虑问题的深度还是欠火候啊,经您这么一说,顿时就豁然开朗了。”
顾焕州明显很受用,笑着道:“你已经很不错了,只是过于谨慎,难免有点畏手畏脚啊。”
“对,对,就是畏手畏脚,生怕没能把您交办的事处理好。”张谦说道。
“我不是反复告诉你了嘛,不要有心理负担,老张啊老张,你这个遇事放不开的毛病必须得改,否则,将来怎么独当一面呢?”顾焕州认真的批评道。
张谦听罢,连忙说道:“我从来没想过要独当一面啊,这辈子就跟着您了。”
顾焕州哈哈一笑:“好了,你抓紧时间休息,我明天就到,等见面之后,再详谈吧。”
挂断电话,顾焕州站起身,来来回回在房间里走了好几圈,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不过,他还是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
越是到了这个时候,就越要保持冷静,战局瞬息万变,绝不能被小胜利冲昏了头脑,从而产生麻痹和大意。
此刻已经是后半夜一点了,但他睡意全无,点上根烟,默默的吸着,在脑海中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直到把前前后后所有环节都考虑得差不多了,这才拿起电话,拨通了姚启超的手机。
电话响了一阵,才被接了起来。
“你好,姚兄,不好意思,打扰你的清梦了。”他微笑着说道。
姚启超的声音略显懒散,明显是从睡梦中被吵醒的:“焕州啊,你这是搞什么名堂啊,大半夜的来电话,多吓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