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它只能将死亡的战线拉得更长,更缓慢,但终究躲不过去。
&esp;&esp;蒋秋时出院那天,邵琴没有来。
&esp;&esp;我不知道他们沟通到了哪种地步,谁又愿意做出妥协,无论何种情况,都和我没有了关系。
&esp;&esp;就连我和蒋秋时也在一层层变故中迷糊了界限,好像结束,又像另一个新的开始。
&esp;&esp;当真正的离别来临,再繁复的心都可以变得简单纯粹。
&esp;&esp;陪他回到公寓的那一天,钥匙打开门,整整一个月没有踏入过的地方在光线下飘散淡淡的灰尘,迎面扑入鼻腔。
&esp;&esp;我忍不住偏头咳嗽了几声,听到身边的蒋秋时轻声开口:“到家了。”
&esp;&esp;心微微一动,不明原因。
&esp;&esp;顾鸣生再度忙碌起来,他没有告诉我具体发生了什么,仍然像往常一样发来消息,询问或是关心。
&esp;&esp;隔着一面屏幕,我无法弄清他的真实心绪,只能顺着消息回复,维持表面的平和。
&esp;&esp;也或许,我和他都明白彼此的疲惫和力不从心。
&esp;&esp;当我意识到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想起陈锋的时候,是在收到他短信的那一天。
&esp;&esp;这条消息来得太突然,打断我的思绪,划开的屏幕上只映出短短一句话:林曜,这回是真的最后一次了。
&esp;&esp;无头无尾,没有任何提示与解释。
&esp;&esp;我耳边几乎能响起陈锋熟悉的语调,说不清究竟被怎样一种失重感包围。打出询问,按下发送,刹那,眼底刺入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esp;&esp;‘对方已经开启了好友验证,你还不是他的好友,请先发送验证请求。’
&esp;&esp;一瞬间,心脏骤停。
&esp;&esp;我花了很长时间才反应过来自己看到什么,脑海中一片无止境的空白。手指点开通讯录,翻出陈锋的号码,拨通后传来冰冷的机械女声:“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esp;&esp;话筒贴在耳边,手臂举得泛起酸疼。女声从中文到英文,再到最后自动挂断,我看着黑下的屏幕,想要笑,却笑不出来。
&esp;&esp;一切都在失控,在离我远去,好像一脚踩在云顶,从高空直直往下坠落。
&esp;&esp;心慌,紊乱,彻底失重。
&esp;&esp;五年里,哪怕是吵到最激烈的时候和分手至今,陈锋都没有删过我的联系方式。
&esp;&esp;他总是闹别扭,说出一些口是心非的话,但我知道那只是他表达任性,想要引起我注意的故意为之。
&esp;&esp;我告诉自己,这或许只是一个试图扰乱我思绪的新方法。
&esp;&esp;只是一个不怎么好笑的恶作剧。
&esp;&esp;我按着脑海中唯一一次记忆找到陈锋的小区,走进去一瞬间,身份似乎荒谬地反了过来。
&esp;&esp;曾经他一次次走进楼道,独自等待我回家的时候,究竟怀着什么样的心情?
&esp;&esp;我心底萦绕这个没有答案的问题,敲响了大门,‘咚咚’两下好似耳边嗡鸣的心跳。
&esp;&esp;‘咔嚓’一声,锁被打开。
&esp;&esp;“陈”
&esp;&esp;这一声卡在喉咙里,我怔怔看着出现在门后的陌生男人,大脑短路在那里。
&esp;&esp;他奇怪地打量我几眼,“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