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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劝说江十（第1页）

“聚宝仙子，你们难道是秘党信使？”邓金严肃问道。

“秘党？”

“什么秘党，不过是一群蝗虫。”魏白冷哼一声，紧紧盯着宴青，毫不掩饰眼中的凛冽：“这些人会潜伏到各个势力里，搜集秘境情报，在合适的时候集合到一起摧毁秘境，攫取天灾业力，就像……你们。”

到了筑基层次，天灾业力早已不是秘密。

甚至邓金自己就具备一定天灾之力，只是强度非常低，低到如果不是命中眼球这等极为柔嫩的要害，几乎没有杀伤力可言。拥有天灾业力的人很多，但真正能修炼到具有杀伤力的，全天下都屈指可数——屈指可数的凶人。

很简单，你想修炼天灾业力就必定要摧毁秘境，摧毁一座凡人秘境会影响附近数十万凡人的生计，摧毁一座筑基秘境呢？或许有人说了，秘境也有野生的、未经过开发的，天灾传人摧毁这些秘境不就好了吗？

但没有开发的秘境，天灾传人也不知道怎么摧毁啊！

而且这类野生秘境往往不是在人迹罕至的山疙瘩，就是难度超乎想象无人愿意开发，相比之下，各门派家族开发完全的秘境，既有完整的攻略，甚至可能已经探索出具体的灭境妙法，换做正常人都知道怎么选。

天灾业力在秘境攻略其实效果一般，唯独在信使之间的争斗能起奇效。因此决心走天灾传人道途的信使，往往都是追求斗战杀伐，心性凉薄凶残，他们哪有耐心从零开始开发秘境？想办法盗窃乃至抢劫其他势力的攻略秘籍，然后集合毁灭秘境逃之夭夭，宛如蝗虫过境吞噬一切资源，才是他们的做派！

没人知道‘秘党’这个名字是天灾传人的自称，还是外界对他们的称呼，总之这个名字就一直沿用下来。

“如果我没猜错，「大光明如来符」应该就是毁灭秘境的关键。”邓金问道：“只有使用特定性质的攻击，才能永久诛杀妖魔，从妖魔的尸体汲取天灾业力。”

“准确来说，是解脱。”宴青淡淡说道：“将妖魔王这些无间罪徒从永恒中解脱出来。”

“解脱？懂你意思，如果妖魔有自我意识，这个世界对他们而言确实是一场漫无止境的折磨。”邓金笑道：“我年轻时曾经做过一次实验——我包下一个秘境，花了三年时间跟里面的妖魔聊天谈话，幻想有一天能跟他们成为朋友。”

众人忍不住看了一眼邓金，其实大家或多或少都会思考妖魔的生存意义，就连幻想作品里也有《妖魔独游》这类讲述妖魔觉醒灵智的作品，但像邓金这样花这么长时间来验证自己猜想，放在外域四荒也是一等一的怪人。

“结果如何？”

“没什么结果，不过我觉得是时间不够长，倘若拉长到十年，五十年，一百年，或许会有新的变化。”邓金笑笑：“只是当时的财力不允许我这样铺张浪费。后来小有成就后，也没有继续这个实验。”

“为何？”商心泪好奇问道。

“太浪费了。”邓金摇摇头：“秘境是属于全天下人的资产……别这样看我，我知道绝大多数秘境都被各地势力霸占，但正因为有渔民霸占了渔场，所以市场上才会有鱼贩卖。即便霸占秘境，但只要保持开发秘境，那就是堂皇正道，因为资源会不断产出。”

“与之相反的，荒废秘境，摧毁秘境，就是魔道。秘党信使，更是魔道中的魔道。”

气氛陡然紧张起来，药师愿、应如是握紧了武器，邓金与魏白站在一起，隐隐与盗贼们形成对峙之势。宁小小退到旁边，不敢参与到这场争执里。

“我们并非秘党信使，”宴青跟邓金对视：“但你们说得没错，我们此行目标，确实是毁灭极乐仙宫，获取天灾业力。”

“何必如此？”邓金看向江十：“聚宝仙子你不缺仙道资粮，天下各方无人敢慢待你，没必要斗战杀伐，何须天灾业力？”

“那如果有人慢待呢？”药师愿冷声说道：“如果她遇险了呢？如果有大势力对她图谋不轨呢？你倒不如继续坚持你那套正邪之说，也好过放这种狗屁——信使追求力量天经地义，你说不需要就不需要？”

邓金长叹一声：“是我言语不当，但我的意思是，聚宝仙子注定会成为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她迟早能聚集起庞大的势力以及拥有足够的力量。她是命中注定的皇帝，注定要统帅千军万马，掌握风雷万象，现在却追求瘟疫剧毒这类兵器，既对她的帮助不大，又非常影响她的风评，实在是因小失大。”

“秘党恶逆，天下人共击之。”邓金诚恳说道：“聚宝仙子汇通天下，是大善；毁灭秘境，是大恶。大善是护身符，大恶是催命符，我真心希望你们能慎重考虑。我也具备天灾业力，所以我很清楚，小量天灾业力难以成为胜负手，真的有必要为这点力量而冒天下之大不韪吗？”

“小量天灾业力当然意义不大，但如果是大量呢？”宴青笑道。

“但就意味着你们得摧毁很多很多秘境。”魏白说话时半边身子已经结冰：“多到世间为之沸腾，多到世人视尔等为仇寇！从此天下之大，再无尔等容身之处！”

毁灭秘境，毁灭的从来不只有秘境本身。

一座筑基秘境，足以影响一个筑基势力的存亡，失去秘境，筑基势力就等于失去生产资料，变成无根浮萍，他们接下来会怎么做？是寻找一座陌生秘境从零开始，还是想办法跟其他势力争夺秘境？又或者是加入另外一个势力，改变地区的势力平衡？

这就是秘党为何会被全天下喊打喊杀的缘故，即便他们没惹到自己头上，但如果他们摧毁邻居的筑基秘境，就等于瞬间制造了一大批‘无业筑基’，必然会导致地区不稳定度上升。

虽然一个地区的秘境数量是恒定的，这个秘境没了，很快就会诞生新的秘境，但先不提开发一个新秘境需要花费多少时间和人力物力，万一这个秘境刷到其他势力家里呢？万一没人找到这个新秘境呢？

而失去家园的筑基势力，是一刻都没法等，外界三灾每分每秒都在腐蚀他们的道基，真灵玉用一点就少一点！穷途末路的野兽，是绝对不缺拼命的勇气！

因此周边势力要么忍痛割肉给他们，要么只能跟他们打一场，但战争一旦爆发，很多事就不受控制，死亡会将一切矛盾加剧到极致。

过去不是没发生过这样的事：秘党摧毁一个秘境后，引发了一连串战争，数十名筑基因此陨落，数个势力因此除名，除了秘党外，所有人都是失败者。

因此秘党不是魔道，毕竟魔道只是劫掠不事生产，而秘党是竭泽而渔将万世基业奉养己身，这何止是不事生产？简直是摧毁生产！

秘党，是远远凌驾于魔道之上的恶逆，是信使群体滋生出来的天灾！

“你们的忠告，我确实收到了。”宴青淡淡说道：“但如果我们要一意孤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