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元喉头哽得生疼,愧疚之色更浓,面团从他指缝漏出黄澄澄的碎末,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我真他娘的浑蛋,怎么对媳妇下那么重的手。”
想起往事种种,李天元后悔地想到刀了自己。
也就这会时间,许妙云利落地系上围裙,灶火映着她低垂的眉眼,在土墙上投下温柔的轮廓。
"
明天。。。。。。"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噤声。
铁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冒着泡,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彼此的神情。
"
我去捞点酸菜。
"
许妙云慌乱转身,发梢扫过男人鼻尖,带着淡淡的皂角香。
“媳妇,我来吧,你去歇着。”
这么好的媳妇怎么能让她干这种粗活,厨房就应该是男人的天下。
李天元把许妙云赶出厨房,愧疚之色这才淡了几分。
吃过晚饭,李天元又死皮赖脸地待到深夜,一直等到李国忠从庄必凡家回来,他才返回自己家中。
……
第二天上午。
村里的孩童兴高采烈地玩耍,嘴里还振振有词地唱着。
“腊月八,蒸米饭,没米饭,打老汉……耶,吃米饭了!”
在这个年代,尤其在西北,米饭比白面更难得。
由这首顺口溜中就能看出来米饭的价值,一年四季只有在腊月八这天才能吃上一顿白花花的大米饭。
即使这样,能吃上白米饭的人都少之又少,大多数人都吃不起。
整个四坪村能在腊月八吃上米饭的人家超不过五户。
用奢侈品形容都不为过。
哪像李天元,一人一碗满满的白米饭,浓郁的米香配上爆炒野猪肉,简直美味。
李家六口人,个个吃得满嘴流油。
这都是李天元的功劳,不然,他们今年肯定又要吃糠咽菜。
“天哥,天哥,不好了,小庄家的大米被人偷了。”
就在这时,杨球娃和庄必凡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
正在吃饭的李家人纷纷放下碗筷,齐刷刷地看向掀开门帘走来的两人。
“什么?小庄家的大米被人偷了?”
李天元从炕上跳下,追问道:
“说清楚,究竟怎么回事?”
“昨昨昨晚……”
“天哥,还是我来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