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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通山,北坡。
太阳初升,厚厚的雪地上留下三人的脚印。
山风掠过山林,带着雪粒子的呼啸声。
杨球娃缩着脖子走在最后,嘴里还哼起秧歌:“正月里来是新春,家家户户点红灯;老的给少拜个年,少的给老鞠个躬;老汉过年哈哈笑,媳妇过年扭扭腰……”
跑调的歌声惊动了灌木丛里的野兔,杨球娃还没反应过来,庄必凡的箭矢就已经破空而来。
连带野兔一同钉在树干上,发出嗡嗡嗡的震颤声。
李天元望着箭羽上的冰渣,不由得暗暗啧舌,这箭法简直神了。
杨球娃紧走两步,棉鞋陷进雪窝又拔出来,兴高采烈地拔下箭矢,拎起死透的兔子,兴奋地喊道:“小庄,可以啊,这么快就被你搞到了开门红。”
“嘿嘿嘿,运气好!”
庄必凡憨憨地挠了挠头,回头看向李天元。
“天哥,这只兔子怎么办?”
“今天除了野猪,其他猎物谁打到就是谁的。”
“好嘞!”
此话一出,杨球娃和庄必凡皆是一喜。
三人继续前行。
所过之处,没有一只猎物能逃过他们的屠手。
庄必凡犹如后羿附体,箭法如神,臂力惊人,二十担的牛角弓每次都能被他拉到满月,精钢箭矢犹如长了眼睛一样,百米内百发百中,杀猎物于无形。
“看来小庄获得了庄叔真传,这狩猎天赋着实惊人。”
李天元本以为庄必凡是最拉胯的那个,毕竟弓箭狩猎根本无法与猎枪相提并论。
没想到杨球娃才是那个菜鸡。
由于他常年待在家里,身体虚得一塌糊涂。
刚开始,他还能跟上李天元和庄必凡的脚步,可随着坡度越来越陡,走过的路程也越来越多,他的体力直线下降。
此时,已是上气不接下气。
再加上他拿的是双管老猎枪。
不仅准头差,射程也超不过百米。
最让他头疼的是猎枪的填弹过程。
这玩意工序繁杂,先要填充火药,然后垫两层纸,捅实后再往里填钢砂,然后再垫两层纸,以免钢砂从枪管中滑出。
最后填装底火。
整个填弹过程至少需要五分钟,哪怕有经验的老猎人也要用两分钟才能把两根枪管填充好。
“妈的,真不明白当年李叔他们拿着这玩意是怎么打猎的,等老子回去就从地底再挖一把五六式出来,我就不信自己比不过一个庄必凡。”
杨球娃一边填弹,一边小声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