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茶接过塞着满满当当的香料名和器具的薄纸,心底满是疑惑,但也听话,愣愣地领了命去办差。
她走出门前又被江绾叫住,又得了道奇怪命令。
“支取我的嫁妆,记私账。”
秋茶不解,“小姐,这侯府按制您是有月例的,虽说还没发放,但账册以后都是要您亲自手拿把掐,干嘛还要特地记私账?”
“多留一手,总是没错,好啦,去吧,别耽误了时辰。”
——
坐在太师椅上,江绾正捣鼓着香炉里的烟,这是屋里本就点着的,想来是这府里的日常配置。
只不过……江绾用玉钳子拨弄了几下粉,又凑近闻了闻。
这香闻着好怪,内含干香,怎么又会加了些檀香和甘松。
相克的香料燃在一块儿,不仅对身体没有益处,一个不慎,还会削弱神经,令人萎靡。
哪家配的香,这么劣质。
她回头得让人抓紧换了才行。
日头渐高,午时钟响。
江绾盖上香炉盖子,漫步踏过门槛,问过正在擦拭门框的丫鬟。
“院里膳房在哪儿?”
丫鬟停了手上的动作,眼睛直直瞧着地上,手里的布一紧,“回……回夫人,夫人是要用午膳了吗?”
丫鬟瘦弱的肩膀微微发抖,引起了江绾的注意。
“我很吓人吗?怎么感觉你有点害怕。”
那丫鬟头匆匆一抬,对上她的眼后又匆匆落下,“不,不是的,夫人美若天仙,一点都不吓人。”
江绾还要问她话,就被人打断了。
“不是让你将院里的门都擦一遍吗,就这儿你都擦多久了,还跟人闲聊,慢悠悠的,死丫头,就会偷懒。”
一个女人从那丫鬟身后赶了过来,习惯地抬起手就招呼那丫鬟的背部。
声音还挺大。
丫鬟闷哼一声,抖得更厉害了。
她急切地回应道:“张姑姑,我,我错了,我这就去擦。”
说着,她快速瞄了眼江绾,忙转身跑走了。
那背影,像是被猫吓狠的老鼠,无脑逃窜。
是她……
张姑姑就好像才发现江绾的存在,凶狠的脸色一转,换上了假意的笑面。
“夫人,您在啊,那死丫头,平素就爱偷懒,不骂都不行,夫人啊,您也别跟她讲话,这人别的不行,就爱攀咬主子,坏的很。”
这嘴脸,江绾都不知道谁更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