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月最怕痒了。
也不知怎么挣的,脚掌竟挣脱了禁锢的手,一脚踩到他的小腹上。
绵软的痛感,叫陆恂有一瞬间的紧绷,抬起头看她。
屋内光线并不明亮,但比起夜里帐中,一切都无所遁形。
陆恂的大掌还握着她的脚踝,只握着她的脚踝,栖月却有种全身都被轻抚过的错觉。
裸露的也不止那一小片肌肤,在他寸寸目光下,她像是被看透了。
栖月眼中还有残泪,星星点点,声音绵柔:
“我不痛了。”
眼尾泛红,有些可怜的样子。
她一定不知道,自己这副模样有多迷惑人心。
天真地在一个男人面前展露风情,本身就是错误。
她不该哭的。
也不该这样看着他。
陆恂垂下眼,遮住眸底的幽暗。
她这副样子,远舟见过吗?这样的一朵娇花,如今,种在他的园子里,盛放在他的掌心。
之前,陆恂很笃定与远舟之间的兄弟情。
可他是什么很有道德的人吗?
那串黑曜石手串,从来压不住他心底的煞。
陆恂看着那张单纯的,一无所知的脸,忽而温和地笑了。
“栖月,今天的事是我疏忽,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他的声音冷冽,沉稳,喊她名字的时候,语气淡淡的,却莫名叫人安心。
栖月便想要得寸进尺一点点,“您能帮我一个忙吗?”
“行简,行简……陆行简!”
屋外面忽有一清朗的男声响起,由远及近,很快到了近前,看到满院子跪着的侍卫。
大声问:
“咦!
怎么都跪在这?你们主子呢?”
没有人应他。
他也见怪不怪,推门就进,“没人我可进来了啊。”
陆恂迅速起身,拉下栖月的罗裙盖住脚踝,“等衣服送来换上,我再送你回内院。”
栖月不知外头的人是谁,乖巧点头。
陆恂这才走出去。
来人是承恩公府的小公爷,太后的亲侄孙贺欢。
他一身宝蓝窄袖右衽袍衫,头戴金冠,春寒料峭的节气,却拿一把美人醉卧的烫金扇摇着,一派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