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参见皇上。”
钟御女安安分分候在院门口。
“起。”
萧庭非错身进入院中,来到正房坐下。
“是。”钟御女紧随其后,跟着皇上来到房中。
两人哑声坐着,仅钟御女的贴身侍婢在旁边干着急,可碍于皇上威严,不敢随意开口破冰。
半晌,还是萧庭非开口,“可会抚琴?”
钟御女垂首,“会一些。”
“随便弹两首。”
他闭上眼,撑着额角靠在桌边,一副疲态。
侍婢忙搬来古琴,钟御女坐在琴后,“是。”
两首曲子下来,房间里只剩下了皇上和钟御女两人。
别的不说,这钟御女的婉转幽长的琴音倒是分外符合他当下烦闷的心绪。
听了一遍不想再听第二遍。
“给朕宽衣。”
钟御女愣了愣,最后乖顺地垂眸,“……是。”
褪下外衣中衣,萧庭非坐在床铺之上任由她脱下龙靴,高高在上审视她半晌,忽然开口,“不想侍寝?”
钟御女背脊一僵,立马匍匐在地上,“臣妾不敢!能伺候皇上是臣妾的福气!”
萧庭非冷笑,“朕不是瞎子。”
他今日心情不佳,本就不打算召幸嫔妃,只因母命难违,前朝后宫又都盯着,便随意选了个最为顺眼的。
然七个秀女中,唯有这一人是他亲自点进后宫,竟也透露着不想侍寝的意思?!
再一想到心悦之人宁愿调去偏僻宫殿也不愿入宫承宠,萧庭非脸色更黑,浑身都透着低气压。
他有这么不招女子喜欢吗?
钟御女吓得大气也不敢出,手脚僵硬。
半晌,萧庭非掀了床铺躺进去,“不许燃香,保持安静。”
听皇上的意思好似准备睡下,钟御女忙起身熄了床边灯罩里的烛火,抱着被子安安静静卧在屏风之外的软榻上。
此处虽没有清嫩甜香,但好歹没什么异味儿。
萧庭非想到今早那倔强不肯同意的小人儿,就一阵难受和憋闷。
他能感觉,她至少不是讨厌他的,两人往日相处也甚为轻松和谐,可为什么,她就是不同意!
难道另有心悦之人?
萧庭非思绪一偏又立马打住,觉得不可能。
若真有,她也不会进宫避难了。
听小英子说,她分去了一个偏僻地方,那里的条件肯定不如乾清殿,也不知道她习不习惯……
霁月轩。
皇上去上早朝,沈令央便收拾好行李离开乾清殿。
她虽来去低调,但到底是叫文香瞧见了。
“小央背着包袱这是……?”
文香远远瞧见,特意快跑几步过来将人拦下。
这事儿自是瞒不得的,沈令央实话实说,“皇上调我去了霁月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