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多少米粮,用了多少尺布?哎,你出去打听打听,人家嫁闺女,一年按一两算的,满大街都是!”
“这哪里是嫁孙女?分明是卖!
娘,方才人是晕着从花轿里抬出来的,是死是活都还不晓得呢!”
宋家大郎站在张氏身旁,一脸愤愤。
王氏心下一慌,更泼辣地叫起来,企图在气势上压过对方:
“那我可不管!
反正如今人已经进了你家门,就是你家的了!
你若嫌价高,我也可以与你补签一份卖身的契书。
往后心莲就是你家的奴儿!
担水、造饭、浣衣,尽使唤去!
生死不论,老婆子绝无二话,只当从没有过这个孙女!
但那二两银子,一分都不能少!”
张氏也恼了,眉头紧拧,刚上前半步,就被宋大郎拉住:“欺人太甚!
这话也是亲生奶奶说得出口的?”
王氏见情势不对,一屁股坐在地上,抹起眼泪,压低声音威胁:“老婆子知道,你家二郎病重,着急冲喜,这才买我家孙女。
二郎可是读书人,这事儿若传扬出去,多难听?
“当然了,老婆子晓得,宋家娘子这么做,也是出于无奈。
可老婆子我也有难处啊!
我家大孙子天富快到说亲的年纪,大儿媳妇急得整日里哭,我能有什么法儿?宋家娘子你也体谅体谅我。”
原来,宋家二郎宋景和自幼聪慧,在学堂回回都能拔得头筹,是夫子寄予厚望的好苗子,却在府试前得了头疾。
大夫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叮嘱他少思少虑,多加休息。
张氏愁得吃不下睡不着,便去替儿子烧香祈福,路上被一瞎眼算命先生拦了下来。
算命先生收了三钱银子,指了个冲喜的路子:
“二月初七生的姑娘,福运深厚,是官太太命。
你家二郎若能得了,日后必定官运亨通,青云直上。
只是……”
“只是如何?”
张氏也知道,凡事都有代价。
“那姑娘被借了运,只怕会不得善终啊!”
算命先生叹了口气。
张氏本性不坏:“算命先生可有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