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开轻笑:“七七四十九,七九六十三。
十两等于一百钱,每人先分一两(十钱),余下三十钱再分,三七二十一钱,余九钱……”
他话音未落,靳熟女已脱口而出:“每人一两四钱二分八厘五毫!”
“没错。”
李开点头:“这便是除法口诀的妙处,哪怕除不尽,也能分毫不差。”
靳熟女只觉口干舌燥,她忽然想起父亲书房里那本珍藏的《九章算术》,通篇皆是晦涩难懂的算题,哪有这般直白痛快的口诀?
她蹲下身,用指尖描摹地上的“九九八十一”
,只觉每个字都重若千钧。
这哪里是口诀,分明是打开算学宝库的金钥匙!
“这些口诀……你从何处学来?”
她抬头望向李开,目光已从质疑变为灼热。
“从这里。”
李开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人脑本就比算盘快,只要记住规律,天下算术皆可心算。”
“比如你那附加题,三百七十六除以十七……”
他闭目轻吟:“五七三十五,七七四十九,十七乘二十二得三百七十四,余二,所以每份二十二斤余二两,再乘三钱桂花……”
“六十九两二钱!”
靳熟女惊呼出声,与她用算盘算出的结果分毫不差。
她忽然抓住李开的手腕,翡翠镯子在青石上撞出脆响。
“把这些口诀传给我!
还有你写的那些奇怪数字(阿拉伯数字),一并教给我!”
李开任由她攥着,笑意更深:“可以,但你得先答应来商会上班,把这些法子传给所有账房先生。”
他顿了顿:“另外,以后别再叫我乡野小子,论算学,我可比你这京城小姐厉害得多。”
靳熟女松开手,忽然笑出了泪。
她想起十二岁偷翻父亲账本时,因算错一笔账被打手板的疼,想起上个月在京城里,听那些酸腐书生嘲笑“女子学算学如母猪戴冠”
的气。
如今面前这个男人,竟用几句口诀,为她劈开了一扇从未见过的门。
“好。”
“从今天起,我是你的人。
但你要答应,等商会做大了,让我在京城开一间最大的账房先生学堂,把这口诀传给天下女子。”